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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1日,在长沙一网络公司实习的湘潭大学大三学生小谢正恭听电话里母亲的唠叨,“要找个好工作,要有双休的。”
今年20岁的小谢也许不知道,在中国,一周能休两天的“大周末”恰好与他同寿——到今年已实行了20年。
1994年3月1日,我国开始实施“1+2”休假制度,每逢大礼拜,就可以休息两天,而在小礼拜就只休息一天。1994年3月5日星期六,是我国新工时制实行的第一个“大周末”。
其后,1995年3月25日,时任国务院总理的李鹏签署了国务院第174号令,发布《国务院关于修改〈国务院关于职工工作时间的规定〉的决定》,决定自1995年5月1日起实行双休日,即“国家机关、事业单位实行统一的工作时间,星期六和星期日为周休息日”。至此,双休制度开始在全国推行。
红网记者街头采访了从退休老人到在校学生的各色人等,请他们讲述二十年来与“大周末”有关的故事。
与“大周末”有关的记忆
对63岁的唐赛兰来说,单休、“大小周末”和双休她都经历过。唐女士称称多亏有了双休,不然作为第一代双职工家庭,连家庭都难维持。1994年以前,除去星期天,“一年只有七天假”(五一、国庆和春节),唐女士回忆,半天买菜、洗衣服、换煤气,半天带孩子,晚上还要接着干零碎家务,“星期天从来比上班还忙。”
现在已退休唐女士记得很清楚,1994年3月5日星期六是第一个“大周末”,那天自己还一清早赶去单位,发现不少同事也是忘记了“今天休息”。接下来的两天周末,她第一次睡了午觉,还回老家看了父母,“(生活)节奏一下子就松了”。
50岁的袁亮坤在长沙开了20多年公交车,他没有双休,却见证了公交车厢里从单休向“大礼拜”的转变。刚有“大周末”那几年,袁师傅在开老3路(现303路),途经烈士公园和动物园。“自从有了大周末,周六周日车里全是带着孩子去动物园的”,袁师傅说,在此之前这是一条周末比较冷清的路线。
袁师傅与唐女士的看法一致,“只休一天时,洗衣服搞卫生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带细伢子去玩。”
听到乘客说“双休”,长沙的哥杨师傅忍不住插嘴,说自己也算“双休族”——每个月休两天。今年34岁的杨师傅称,自己上学时要补课,打工时论计件,开的士更是恨不得一天到晚拉客,实在“不敢双休”。
今年31岁,媒体从业人士言女士则对双休感情更深厚些。1994年改“大小周末”时,言女士正上小学,那时父母因工作调动而两地分居,只有大周末才能一家团聚,“最盼望就是每周都是大周末”。
29岁的网络编辑周小姐开玩笑说,自己二十年都没弄清双休是怎么回事:94年,周小姐小学时改了双休,可中学又补课了;毕业北漂去了一家体育网站,以为自己周休两日就是双休,后来才知道那是夜班的调休。回湖南后,周小姐的新工作每周轮休两天,但很难连休周末(周六、周日),周小姐不明白自己现在算不算“双休”。
周小姐父母都在“正规单位”,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双休,这让周小姐有些羡慕。
17岁的长沙市长郡中学高三生小刘则充满怨念:“就算学校不补课,我们这些考生也没得周末可言”,他说双休不存在于高考生的字典里。
双休干什么?他们的回答各不一样:
63岁的退休者唐赛兰:已经全年休假(退休),所以没特别的事要干。
50岁的公交司机袁亮坤和34岁的的哥杨师傅:双休与我无关。
31岁的言女士:带孩子,做家务,休息。
29岁的周小姐:睡觉、上网、看碟,在家当宅女。如果多几天,考虑短途游。
17岁的高三考生小刘:复习,复习,和复习......
双休,你休了吗?
“双休只是传说”,这样的怨念不仅是考生小刘才有。许多职场人士表示,自己没有休息过几个真正的“双休日”。红网记者随机采访了23位上班族,有15人称自己周末难得双休。
另一个明显的证据来自公交车上。长沙公交司机袁亮坤说,周六早上七八点的公交车,和工作日的早上一样拥挤。
来长沙打工的王女士今年47岁,参加工作20多年了。王女士以前是某国有棉纺厂的技术员,实行了双休日制度后,技术室有周六值班的制度,“没事也得坐着不走”。下岗后,王女士在长沙一家工贸公司就职,“在这五年了我都没休过双休,小长假也就两天。”王女士的境遇在很多上班族中都存在,有的是工作需要,例如交通、水电、通讯、医疗等行业的一线岗位,都不可能周末就关门的。而部分工厂里,也是机器不休息,职工只能轮流休息。
更多的怨念和疑惑来自不双休的说法,罗女士称所在公司从不明确要求周六上班,但老板会号召大家“周六也要一起奋斗”。来自邵阳的谢先生曾是某路灯公司的一名检测员,几乎周周都是单休。郁闷下谢先生质疑公司的人力资源,得到的答复是“双休那是公家单位的事”。曾在长沙某网络公司上班的李女士得到的说法则是,周末加班工资已经自动折算在约定的工资总额里了。
针对以上说法,红网联动律师、湖南环海律师事务所颜忠军律师表示:“是不是公家单位”都必须按规定执行双休制度。如果周末加班,不论“志愿”还是“值班”,都必须足额发放符合劳动法规定的加班工资,即“休息日安排劳动者工作又不能安排补休的,支付不低于工资的百分之二百的工资报酬”,并应在劳动合同和工资条中列出加班工资的标准和明细,不能笼统说“工资已包含加班费”。
双休再改单 月底小长假?
然而,就在“大周末”二十年之际,取消双休制度的建议也开始显现。3月7日,全国人大代表、海南省三亚市长王勇向媒体表示,黄金周景区人满为患与目前的休假制度有关,为此他建议每周休1天攒到月底连休4天。“以月为单位,每周休一天,攒到月底一起休4天。”王勇说,这样每月都能享受到“小长假”。
每周一天,月底四天的“小长假”,这个可以有吗?红网记者就此继续采访长沙市民,红网红辣椒评论作及广大网民也纷纷发表观点。
反对取消双休制度的网友“奥利维埃”认为双休是全民休假制度,不能因为旅游问题说改就改;网友“莱昂纳多”则担心“一周一天,月底四天的小长假”打乱现行作息规律,影响中国与国际接轨。
也有部分网友认为不妨探索尝试新的休假制度。网友“llz19620925”认为一月集中双休日可以试验,“对于短线旅游,一定有促进作用”;网友“毛开云”则建议,既然三亚市长提出了建议,不妨就在三亚试点。
而在线下采访中,记者发现:不论是否能享受到双休,受访者似乎对双休制的感情更深一些,表现出一致维护双休的姿态。
公司职员黄先生称,双休尚不能保证,月底小长假更不可能。如果以此建议改革休假,对多数中小企业的员工来说,只会留下“理直气壮的单休和加班”。
长沙市芙蓉区某小学教师李女士认为,“月底小长假”在中小学是极不现实的。李老师称,且不说对教学进度的严重打乱,如果每月底连放四天“小长假”,孩子们的心估计都散了。更何况,“很多家长肯定休不到月底的小长假,孩子这几天谁来管绝对是大问题”,李老师补充说。
长沙某大型设备企业法务专员周先生认为,“月底小长假”的设计似乎只为拉动旅游,而没有考虑到每周双休的本意是让繁重工作者得到充分休息,“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