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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艺术代代相传
吴升平1937年出生在湘潭县响塘乡(今雨湖区响塘镇)的一个纸影艺术世家。7岁时,他便跟随祖父吴作霖学习纸影艺术,11岁能独立完成影偶作品,16岁即挑大梁创戏班,一生从事皮影制作、表演等工作。
“吴氏纸影艺术历经了数百年发展和传承,我已是第20代传人了。”吴升平一边述说,一边拿出了《吴氏族谱》。透过家谱上工整清秀的小楷,我们清晰地看到,吴氏纸影最早可追溯到元朝,由元末官翰林直学士吴伯清开创;第18代传人,也就是吴升平的祖父吴作霖,是清末秀才,与齐白石是经常在一起切磋技艺的挚友。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吴升平,从小就受到了纸影艺术的熏陶,他不但学会了纸影戏表演,还学会了表演所需的乐器弹奏、剪纸和雕刻等技艺。
吴升平回忆说,祖父吴作霖在弥留之际曾把他叫到床边,吩咐他:这门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技艺千万不能在你这一代失传!吴升平答应了祖父,并一直铭记在心。
然而,纸影戏的学习和传承并非一帆风顺。文革时期,纸影戏和许多民间艺术被视为荼毒群众的“毒草”。吴升平家里制作的纸影和祖辈留下的剧本几次被销毁,有些古书被人当作废纸卖掉。
为了保护这些宝贝,吴升平小心翼翼地将祖辈留下来的12件影偶保存了下来。同时,他也在偷偷地制作影偶、整理剧本,用心研习纸影技艺。
继承传统改良创新
改革开放后,纸影解禁。吴升平再次组织戏班,在周边临近地区表演,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民间艺人。
从艺70多年来,吴升平秉承的是宋代素纸雕簇的技艺特色和演出传统。无论是影偶的制作、舞台的搭建,还是影偶的操作、乐器的演奏,吴氏纸影都较为真实地再现了宋代影戏的风貌,最完整地保留了传统纸糊纸影的技艺。
“另外,纸影艺人还要将‘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记心头,戏德、戏品不能丢。”吴升平说,“自古以来,纸影戏对乡邻亲友和其他观众就具有一定的教化作用,这也是纸影戏的一个特色。因此,无论剧目怎么变,纸影艺人都不能演‘三俗’的戏!”
当然,纸影艺术除了继承传统,也要改良创新。吴升平在继承吴氏纸影艺术表演技艺的基础上,独创了“吹胡子瞪眼”、“面部提拉机关”等技巧。所谓“吹胡子瞪眼”,就是表演者用嘴呼气,吹动“胡须”和“眼睛”,制造动态效果,丰富人物表情;“面部提拉机关”就是在纸偶上安装能够上下滑动的提线机关,一方面让操作更方便,另一方面也使得传统纸影中静态的眼睛、眉毛和胡须都可以活动起来。这些改良,让纸影人物形象更加栩栩如生。
正是吴升平对纸影艺术孜孜不倦地追求和探索,让他的表演深受人们的喜爱与肯定。他想方设法让这门艺术代代相传,并被认定为湘潭纸影戏代表性传承人。他也在不断超越和丰富前人的技艺,将纸影和皮影艺术相结合,2014年,他又被认定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湖南皮影戏代表性传承人。
文化遗产薪火相传
“新中国成立初,纸影戏戏班子的足迹遍布湖南、湖北、江西等地,当时演出非常火爆,我们家也主要靠纸影戏演出为生。”回想起纸影戏当年火爆的场景,吴升平面带骄傲。“但如今爱看戏的人少了,年轻的纸影艺人更是寥寥无几。每次想到世代流传下来的纸影技艺可能失传,我就十分痛心!”
吴升平告诉我们,有句老话叫作“宁舍一锭金,不舍一局春”,在表演中,‘春’指的是剧本台词。意思是宁可施舍你一锭金子,也不把本领(经典剧本台词)传授给别人,“但现在不同了,为了保护这门艺术,我们不再保留,而是愿意将技艺传授出去。”
为此,吴升平开展了一系列传承活动,要让这门艺术后继有人。如今,他已经收下了一批徒弟,其中包括慕名而来的国际友人。他的孙子吴渊也放弃了深圳的高薪工作,回到湘潭,和爷爷一起共同研究纸影戏艺术。
吴升平还认真收集、整理了纸影戏资料和剧本,他先后整理的剧本有近300折;通过录制视频,配上字幕,让更多观众能看懂湘潭纸影戏,也使得这门艺术能通过影像永远保存下来。
目前,吴升平和孙子吴渊正在着手打造“升平轩纸影博物馆”。这座博物馆将集中展示纸影戏表演的舞台、脸谱、道具、乐器等器具,也将为纸影戏教学提供场所,预计国庆节前正式对外开放。吴升平希望通过这座博物馆,吸引更多的人关注纸影戏、爱上纸影戏,将这门古老的艺术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