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2日，马启航与父母合影，一起合影的还有这些年他读过的部分学习书籍。图/潇湘晨报记者 辜鹏博

　　1月22日下午，马启航坐在电脑前，给学生授课。他双手动作幅度很大地在键盘上翻飞，实事上他能用的不过也就几根手指头。

　　1998年，马宁波、曾巧云生下马启航，不久他被确诊为脑瘫。20年里，家人从没有人放弃过马启航。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他掌握了基本的自理能力，同时也凭借努力与出色的悟性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

　　身体的斗争

　　从不能坐直到可以基本自理

　　马启航出生6个月时，仍然无法坐直，被确诊为脑部萎缩。这对于一对年轻夫妻而言，无疑是重大打击。但家人还是选择全力挽救。之后，漫长的治疗康复之路开始了。

　　马启航从8个月时开始住院，花费巨大但效果并不显著。2000年，他们到广州做针灸治疗，半年下来又花了10万余元。幸运的是，一年后，孩子终于能单独坐起来了。

　　20年来，他们到处求医问药，除了治疗外，康复与陪伴是一个更加漫长的过程。前10年，每天下班回家，他们就给儿子做全身按摩，每天做3～4次。马启航的行为能力发育得比一般孩子要晚：3～6岁时，需要大人撑着腋下学习挪步，6～12岁时，需要人双手牵着蹒跚走路，12岁后要在侧边单手扶着。

　　记者在他家中看到，沙发与墙间隔着约半米宽的缝隙，马启航平日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锻炼”。

　　掌握了基本的站和坐的能力后，父母开始训练他的基本生活技能，现在他已能自己吃饭、洗漱和穿衣。“他只是比一般人慢点而已。”

　　学霸的诞生

　　通过自学上完高中课程

　　上学的可能性破灭后，当老师的父母开始在家中自己教学。“我们发现他学东西很快。”

　　父母给他上课到小学三年级，到了高年级他已能自学，小学的课程四五年就学完了。到了初中，父母给他争取到在教室当旁听生的机会，但没有学籍，不参与升学。

　　由于无法写字，不能适应普通人的上课节奏，高中时他被迫结束了短暂的校园时光。

　　凭借出色的自学能力，在2015年一年的时间里，作为高二学生的马启航学完了高中三年的物理和数学课程，同时参加了全国高三物理奥赛初赛，获得县级第四名。2016年，他作为天心区唯一的高三出线选手，参加全国高三物理奥赛复赛，获三等奖。2015年，他被评为长沙市“百姓学习之星”。

　　这个时期，马启航在网上学习高中知识。他异于常人的学习热情感染了授课老师。

　　学知味网校联合创始人邓诚是马启航的现任老板，同时也是他上网课时的授课老师。他告诉记者，最开始注意到这个学生是因为“很难见这么努力的学生”。2016年春节，他见到了这个令他“震撼”的男孩。

　　“在外面行动时，他要自己完成。”邓诚说，在线上学习社群，他也是非常乐于帮助同学，答疑解惑。他乐观向上，并没有因为缺陷而自卑封闭。2018年6月，原网校的几名老师出走创业，在招聘授课老师时，管理层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他。邓诚表示，他在学科知识方面的专业性及长久以来给学生答疑经验的积累，符合岗位的要求。邓诚强调，马启航被录取并不是出于同情。

　　梦想

　　“体验”大学和出版自著教材

　　虽然没有读大学的机会，但他正自学大学课程，除了物理专业课程外，还在看哲学书。在他成堆的书本中，记者看到一个简单装订的册子，是他写的导数教材。除了大学梦，他还希望自己写的教材能有出版的一天。

　　虽然儿子的活动范围比一般人小，但家人会尽可能扩大他的眼界：“我们不会因为害羞不把他带出去，只要有活动我都带他正常出席，他结识了很多朋友。”马宁波说，家人会经常给他讲述张海迪、霍金等人的励志故事，并带他参加一些残疾人聚会的活动。

　　他的交流吃力且热情，他的娱乐生活与一般年轻人没有两样，也会经常网购，喜欢音乐和电影，偶尔也会蹦出几个网络用语自嘲。

　　在他的柜子上，钉着一张马丁·路德·金的名言：“如果你无法飞翔，那就奔跑；如果你无法奔跑，那就行走，如果你无法行走，那就爬行。无论你做什么，你都得一直前行。”

　　潇湘晨报记者 骆一歌 实习生 蒋一锐 长沙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