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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程,水一程,近乡情更浓——记者“青春快线”亲历记

来源:湖南日报 作者:彭彭 编辑:王娉娉 2015-02-17 10:00:15
时刻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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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上,返乡的务工人员在一起开心合影留念。

  下午5时30分许,返乡务工人员顺利抵达终点站——怀化火车站。

  本版照片均为湖南日报记者 李健 摄

  列车上,一对情侣靠在一起。

  下午4时许,溆浦火车站,到站的返乡务工人员开心地走出站台。

  乘务员李皓在清扫垃圾。本次约有60名列车工作人员为这趟专列“保驾护航”。

  湖南日报记者 彭彭

  春运,让爱回家。

  2月16日零时30分,共青团湖南省委驻深圳工作委员会主办,湖南日报新媒体部和深圳市芙蓉青年服务中心承办的“青春快线”返乡专列出发。

  从深圳西一路向北,沿途经停衡阳、株洲、娄底、新化、溆浦和怀化等6个车站。湖南日报记者与在粤务工的湖南人一起,登上了这趟特殊专列,聆听了他们的故事。

  因为血缘和亲情,他们对家乡有着难舍的牵挂,他们归心似箭。

  “女儿,你快忘记我了”

  思乡心切,时间似乎过得也慢。

  凌晨3时,又是不长却令人心焦的临时停车。有些睡得不安稳的乘客,因为闷热而醒来。

  车厢内没有关灯。母亲低声哄着怀中的婴儿,女孩把头埋在男孩膝头……车窗边的一个大叔没有睡,一直望着窗外的莹莹灯火,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似乎在计算着归家的时间。

  41岁的戴育清,站在6、7节车厢之间抽烟,妻子已经睡着。2009年,他和妻子一起从新化出来打工,总共回过4次家。离家打工之后,16岁的女儿和12岁的儿子,渐渐不如从前那般亲密。他还记得刚来深圳时,女儿总是给他打电话。而现在,一个月也难得主动给他打次电话,“女儿,你都快忘记我了。”

  “女儿会用手机给她妈妈发自拍照片,但几乎不给我发。”他无奈地笑笑。

  他现在深圳一家电子厂当仓管,月工资4000元。和妻子一直租住在关外的一间单居室农民房,月租600元不到。这次回家,他给两个孩子各买了两套新衣服、两双新鞋,花了将近2000元。

  戴育清不太懂网络,也不喜欢玩手机。偶尔拿着妻子手机,就是为了看儿子和女儿的照片。夫妻俩看着照片,不知不觉就会流泪。

  他自己用一个老旧的诺基亚手机。通讯录里,一个叫文珊的名字下存着20多条短信,“这是我女儿发给我的,我一条也没舍得删。”

  “回来,却没有家了”

  早晨6时,虽然有点挤有点累,很多靠着过道睡觉的人们已经醒来,开始来来往往。

  一件包装严实高近1.5米的超大纸箱,因为体积过大无法放上行李架,也没法靠着座位放,挡在过道间。

  42岁的罗武装,是这件行李的主人,他不断对经过的老乡说抱歉。他的目的地是新化,这个大箱子是承诺要带给儿子的礼物。

  去深圳已经20年的罗武装,虽然赚了些钱,却也留下了遗憾:因为长年与妻子异地而居,2014年11月离了婚。

  为什么不干脆回来算了?他说,没办法,家里两个孩子要养,因为职业有些特殊,在家很难找到工作。当记者再次问他,会不会后悔当时的决定时,他摆摆手有些哽咽,“不说这个了吧。”

  罗武装的职业是维修工程师,与飞机零件打交道,大箱子里装着的是给儿子买的一架遥控直升机。

  他这次回新化的第一站,还是要去看前妻和儿子。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不得不独自回父母家过年。

  “以前是想回来没钱回。现在是能回来,却没有家了。”他把紧紧看护的大箱子又使劲往自己脚边挪了挪,顺手扶起邻座一瓶倒下的矿泉水。

  “小乖就是最好的礼物”

  上午10时,1岁半的小乖已经在爸妈腿上睡了将近8个小时。

  因为车厢内有些闷热,凌晨上车的他,折腾了两个小时才睡着。这是他第一次坐火车,也是在深圳出生的他第一次回怀化辰溪老家。

  33岁的包柏青和31岁的龙艳梅,是小乖的爸爸和妈妈。这次把小乖带回老家,夫妻俩打算暂时不带他回深圳了,而是留在父母身边。包柏青说,现在把小乖带在身边,龙艳梅根本没法工作。他一个月就挣3000元,实在难以负担一家人在深圳的开销。

  龙艳梅告诉记者,她打算年后回到深圳就马上找工作。当记者问什么时候打算把小乖重新接回身边时,夫妻俩沉默了一会儿,包柏青说,“等到好一点的时候吧……”

  包柏青与龙艳梅已经将近两年没有回家,这次回家也没有买什么礼物。

  因为要把儿子留在父母家,所以大半行李都装着儿子的衣物。爷爷奶奶都还没有见过小乖,包柏青看着仍在自己和妻子膝上沉沉睡着的小乖,“他就是最好的礼物。”

  “最开心父母露出8颗牙齿”

  48岁的谢阿姨带着全家9口人一起回溆浦过年。

  她1997年来到深圳,在一家公司从事保洁工作,月薪1800元。她两个女儿也追随她相继来到深圳。大女儿黄小荃1997年过来的,来的时候是17岁;小女儿黄小芳2002年过来的,来的时候也是17岁。

  因为父母都常年在外打工,小荃和小芳是奶奶一手带大。每到过年,姐妹俩便盼望着能回溆浦看奶奶。

  小荃说,奶奶每次打电话都说不要总回家,其实是怕我们回家辛苦。每次问奶奶想要什么,奶奶也总是说什么都不要。

  与谢阿姨一家不同,在深圳已安家买房、在老家怀化也盖了新房的尹明灯,算是高收入人群。由于实在抢不到高铁票,还好有这一趟返乡专列,才能顺利踏上回家之途。

  5年前,尹明灯有两个心愿,第一个是带父母出国旅游一次,第二个是为父母盖一栋新楼房。3年前,这两个愿望都成了真。

  从连续加5个通宵班的仓库管理员,做到如今的房地产置业经理,从刚来深圳的月薪450元,到如今的月薪几万元,其中辛苦,只有尹明灯自己知道。

  以前的他,每年只敢回一次家,在家待不到5天就要走。现在的他,可以“任性”地待上一个月甚至更久。如今尹明灯唯一的心愿就是父母身体健康,“最开心他们露出8颗牙齿。”

  下午5时35分,“青春快线”抵达终点站怀化。尹明灯拔身而起,回头和记者打了声招呼,也露出了8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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