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现场。

红网时刻记者 郭薇灿 实习记者 吴怡 通讯员 卓湘伊 长沙报道

2019年3月，在公安部、省厅、市局的统一部署下，张家界慈利县公安局“5·26”专案组辗转奔赴新疆、上海、山东、广东、四川、湖北、江苏等省市，经过近一年时间的深挖扩线、艰苦奋战，全环节、全链条摧毁一个覆盖全国，从原料生产到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的犯罪网络，成功告破部督特大案、国家精品案例——“5·26”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案。查明涉案价值上亿元，抓获并刑事拘留犯罪嫌疑人44人；捣毀非法生产、销售窝点16个，涉案公司与企业17家，扣押国家明令禁止的“他达拉非”原料药130公斤、其他原料药中间体300公斤，缴获各类产品200余万份。

保健品里的“秘密”

2017年5月26日，张家界食药监管理局向张家界市公安局移交了“张家界採芝堂”大药房销售的保健食品“同乐玛卡脑”中含有国家明令禁止在食品中添加的化学原料药“他达拉非”一案线索，张家界市公安局于当天对该案进行立案侦查，并成立“5.26”专案指挥部。

2018年4月13日，慈利县公安局正式就该案进行侦办，民警发现该类案件不仅在慈利县无办理先例，甚至在整个市也无经验可循。就证据的严谨度而言，由食药局扣押的20盒“同乐玛卡脑”咖啡由于不是公安机关直接从涉案的生产厂家或者涉案人手中扣押送检的，无法作为直接证据使用；且因为被查，“同乐玛卡脑”在张家界的产品全部下架，专案组民警面临着要从其他渠道查实“同乐玛卡脑”生产销售的具体涉案情况、以及将涉案物品重新送检的困境。

面对这看似有点“小”又“难办”的案件，民警通过分析研判，多次远赴“同乐玛卡脑”产品标示上的总经销“深圳市同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所在地深圳龙岗和生产企业“梧州市健民保健饮料厂”所在地广西梧州调查取证，但嫌疑人因张家界药店被查而狡猾地更换了公司地址，甚至涉案的6名嫌疑人将住址都更换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民警只能依靠徒步和外围走访，分析研判嫌疑人的细微信息，抽丝剥茧涉案企业的组织架构，前后历时两月余，往返深圳、梧州、桂林多次，终于逐步摸清深圳市同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运营模式、产品生产、销售网络以及各犯罪嫌疑人的基本信息和分工情况，并于5月22日在湖南永州扣押了“同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销售代理蒋某燕四个批次131盒由同乐公司销售的保健食品“同乐玛卡脑”。经抽样送检，证明上述食品中均添加有”他达拉非“、”氨基他达拉非“等国家明令禁止添加的化学原料药。

退休电工变身“老专家”

外围证据层层固定后，2018年7月-9月，专案组分别在深圳龙岗、湖北武汉抓获“5.26”案犯罪嫌疑人陈某辉、汪某、李某、汪某林、吴某灏、王某铭、张某敏、钟某、祝某、黄某梅、邓某干等11人；捣毁深圳同乐、武汉福霖、梧州健民、桂林友盛等生产、加工、销售窝点4个，查获非法添加“他达拉非”成分的“同乐玛卡脑”产品3万余包、包装盒2000余个、加工设备和会计账目若干、”他达拉非“原料26.5公斤、柠檬酸等其他各类原料药10余公斤，涉案价值1000余万元人民币。

经查，自2015年10月开始，犯罪嫌疑人陈某辉、汪某伙同李某等人创办“同乐生物科技公司”，专门生产“同乐玛卡脑咖啡”，并通过在产品中添加他达拉非来达到治疗男性性功能障碍，获取经济利益的目的。具体由犯罪嫌疑人、同乐公司研发总监李某负责提供配方并寻找合作生产厂家（梧州健民保健饮料厂、桂林友盛草本植物科技有限公司），再由深圳同乐生物科技公司进行二次包装和销售，采取传统的省市县代理商方式和网络平台、淘宝、微信线上销售等模式流入到全国。

深圳“同乐”一案人员到案后，根据被抓获人员的供述和对扣押物品的梳理，专案组成员发现，在“同乐”案件中号称“中科院院士、清华大学教授，80多岁的老专家”、同乐公司的核心人物、研发总监李某，实际上是一个60多岁，只有高中学历，退休前某工厂的“电工”师傅。其提供的“同乐玛卡脑”咖啡的配方，也是从百度上下载，通过同乐公司一干嫌疑人用自己做“小白鼠”不断亲身试验“疗效”调整而来。

上线多为皮包公司

民警通过对李某深挖发现，其购买的他达拉非原料系其通过互联网从一名自称“王”姓男子手中购得，通过进一步摸排比对，该“王”姓男子真实身份为武汉福霖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祝某。祝某长期在网络平台大肆宣传并对外销售“他达拉非”、“西地那非”等化学原料药，涉及广东、上海、湖南、湖北、新疆、内蒙古等十余个省市，量大面广。

根据公安部打击食药环犯罪“打源头、端窝点、断网络、斩链条”的总体部署，专案组成员对“同乐”一案呈现出来的上线武汉福霖公司以及嫌疑人祝某进行深挖彻查，力争全环节侦破此案。

专案组围绕祝某开展调查取证工作，通过其交易记录及其他外围信息查明:2016年元月以来，武汉福霖公司祝某、胡某通过网络渠道向济南川城医药科技有限公司等4家上线企业购买“他达拉非”等化学原料药，通过微信、QQ、淘宝等网络工具，共计销售1005公斤“他达拉非”至深圳市同乐、广东盛乔健康科技有限公司等12家保健品、食品生产企业，这些下线企业再将“他达拉非”原料药非法添加到咖啡、压片糖果、人参精元片、蜂蜜饮料、男士蜂蜜等食品中，流入市场，销售数额巨大。

专案组民警在前期工作发现，该案中的涉案企业大部分为“皮包公司”，涉案人在公司注册初期就为规避管理，逃避打击做了充分的准备，注册地址是假，甚至有些连法人代表都是假的。为了将线索查实，2018年11月-2019年2月，专案组分组奔赴山东、广州、苏州、乌鲁木齐、武汉、长沙、周口等地一一落地核实线索，并一举抓获了祝某线索中呈现出来的其他26名涉案犯罪嫌疑人。

慈利县副县长、公安局长屈辉介绍，该案目前已查明涉案“他达拉非”4000公斤（按下游企业生产每份食品添加0.5毫克“他达拉非”计算，可生产80亿份含有“他达拉非”的有毒有害食品），全案抓获涉案人员44人，查扣生产成品品种涉及各个领域且数量巨大：“同乐玛卡脑”3万余包，“威果”、“坚粒每”压片糖果30万粒，蜂蜜饮料和咖啡饮料100000多罐，男士蜂蜜6000多瓶，其它压片糖果食品近80万粒，涉案金额上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