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厚章在搜集老种子。
老稷种团队在搜集老种子。
在黄厚章的向北种植基地里,辣椒苗虽然只有5寸长,却结满了果实。
红网时刻记者 李革革 李响炮 娄底报道
种子,是希望,微小,却有破土向上的坚定力量。寻找老种子,这种“傻子才干的事情”,黄厚章却坚持了7年,累计投入2000余万元,开发出三个种植基地,一个育苗基地,配套建成老种子展览馆和接待中心。
大暑刚过,迎来一年中最炎热的天气,海拔1300余米的老稷种向北种植基地上却凉风习习,成片的野生猕猴桃和山栗子树随风摇曳。
“晚上还要盖被子。”新化县老稷种农业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黄厚章接过话头,他指着山头开垦如梯田的地块对记者自豪地说,“大家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我的基地。”
这片零星点缀在崇山峻岭之间的梯土,目前已开垦600余亩(累计开垦1000余亩),挖掘鱼塘3个。黄厚章选择这里的理由很简单:人烟稀少,是一块无污染的净土。
基地里种植的穇子、粟米、玉米、黄豆、黑豆、辣椒、紫苏、南瓜、黄瓜、四季豆、长豆角、白瓜等农作物全部采用原生态老种子,不施化肥、家肥、农药,不使用除草剂,不喷生长激素,要是起虫了,就手工捉虫。
“小时候记忆中,外婆家的红萝卜是甜丝丝的,妈妈种的辣椒炒鸡蛋那个香啊……”2012年,阔别家乡近30年的黄厚章回到老家,吃着乡村的饭菜,却发现再也找不回儿时的味道。
为什么那个时候的菜这么好吃?黄厚章开始寻找答案。他发现,老家种植农作物的种子都是市场上买的改良品种,产量高、外形好看,但是不能留种。
寻找老种子,把记忆中的老味道找回来!黄厚章开始了对老种子的搜集。黄厚章告诉我们,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传统品种就开始退出农民的种植“舞台”,越来越多的农民开始选择花上几块钱购买杂交品种。到现在,农民种植的老品种越来越少,只有在边远山区和一些有老种子情结的乡村,还有零星面积的老品种种植。
在发小的帮助下,黄厚章打听到邻近村落有位常居山上的老人,平时不到市场上赶集,应该留有老种子。在老人家的土砖房里,墙上挂着一串串辣椒,整条丝瓜晾干被保留做种。
“你拿就行了,这不值钱的。”年近九旬的老人,很诧异黄厚章讨要这些东西。而对于黄厚章而言,就像找到宝一样,看到老种子眼睛都发亮。“明年给我留种,有多少就要多少。”黄厚章塞给了老人一沓钱。
第二年冬天,黄厚章如约再去的时候,老人担心下雪会把种子冻坏,把种子用牛皮纸包起来,再埋到柴火灰里面,用手一扒,一大包种子,辣椒、四季豆、玉米、长豆角……什么种子都有。
“凡是听说有老种子的地方,我就会去考察、去收集,湖北、云南、江西、湖南张家界等地,我都去过。”黄厚章说,祖辈们当年保留老种子的认真,应该得到大力传承。
俗话说,初心易得,贵在坚守。要真正能够寻找到纯的老种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找到了,培育的方法又是一大难题。
“千万不能用任何肥料,包括家肥、农家肥,只用附近的草木灰,或者除草的时候,把草晒干后埋在土里沤肥。”黄厚章和他的团队已经花了七年时间去寻找与培育。“前面三四年,从来没有舍得吃,基本上全都用来留种,”黄厚章说。
黄厚章给“老种子”的定义是:老祖宗一脉传承下来的,泛指一切可自留种能够循环种植的农作物。即通过寻找、培育、传承农作物老种子,倡导最原始的农耕文化,从根子上实现“健康农业、健康食品”的纯粹梦想。
“这些年来,土壤变了,耕作方式变了,传统农业的精耕细作变成了化肥农药的催产速收。人们不再留种,买改良过的能够高产高收的杂交种子,这些种种的变化,导致食物的味道变了。更为严峻的是,那些通过一代代自己留种方式传承下来的,带给我们美好回忆的作物正在消失。”由口味到食品安全,再到对区域种质资源留存的思考,黄厚章的老种子情怀日久弥坚。
“寻找老种子,让原始的种子传承下去,让未来的孩子们尽可能看到丰富多彩的物种世界,也是为他们保留了更多的希望。”都说五十知天命,已经51岁的黄厚章,在紫鹊界万亩梯田中的老种子农耕文化展览馆前,说出了自己的初心和梦想。
来源:红网
编辑:李书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