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州“2·11”特大贩卖“两卡”犯罪专案抓捕现场。图/受访者提供

11月12日，湖南省公安厅举行新闻发布会，现场展示郴州“2·11”特大贩卖“两卡”犯罪专案里查获的银行卡、电话卡和其它作案工具。图/记者陈诗娴

“老板，办张手机卡。”“选什么套餐？先充100块钱话费啊。”这样随意办手机卡的场景现在已经见不到了，实名制成了最基本的要求，这也关上了一些违法犯罪团伙的“方便之门”。

随着实名制越来越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嗅到了其中的“商机”，一张100元的手机卡转手一卖，就能卖出2800元的高价，看上去是一条来快钱的“财路”。高额的利润下到底藏着一条什么样的产业链？11月12日，省公安厅揭露了其中的秘密。

在贩卖“两卡”的黑灰产业链条中，“四件套”“八件套”是这条产业链的流通术语，“四件套”指的是银行卡、U盾、手机卡、身份证资料，“八件套”则是对公银行卡、对公账户、U盾、法人身份证、法人私章、公章、公司营业执照、对公开户许可证。

这些卡从何而来？在公安机关的侦查中，源头指向了一些不熟悉法律的农民工、大学生群体，他们往往被“熟人”指点，以为只是轻易将卡借出，还能得到一笔收入。事实上，这是一种高成本的违法行为。收卡人以低廉的价格收走卡后，再逐层加码倒买倒卖，通过物流售至境外，从中获利。

11月12日，省公安厅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公安部督办的郴州“2·11”特大贩卖“两卡”犯罪专案侦破情况。记者从会上获悉，这是今年省内公安机关侦破的最大一起贩卖“两卡”犯罪案件。

非法拘禁案牵出一条黑灰产业链

今年2月11日，郴州资兴市公安局在侦办一起非法拘禁案件过程中，发现一个涉及全国多个省市区，非法贩卖“四件套”(银行卡、U盾、手机卡、身份证资料)、“八件套”(对公银行卡、U盾、法人身份证、公司营业执照、对公账户、公章、法人私章、对公开户许可证)的黑灰产业犯罪团伙。经侦查，查实涉及全国27个省市区5000多条贩卖“四件套”“八件套”的线索，涉案资金流水上千亿元。

7月中旬以来，在省公安厅统一指挥下，郴州市公安局调集700余名警力，通过与长沙、衡阳、岳阳、永州等地公安机关的紧密配合，在全国9省19市开展集中收网行动，抓获顶层组织者等犯罪嫌疑人338名，打掉非法贩卖银行账户、洗钱等黑灰产业犯罪团伙9个，捣毁窝点49个，查处向境外非法邮寄银行卡物流公司3家。公安部据此指挥发起全国集群战役，抓获非法贩卖“两卡”犯罪嫌疑人3200余名。

最初售价100元，转售后达2800元

“团伙层级分明，卖卡范围遍及东南亚多个国家。”郴州资兴市公安局网安大队李警官介绍，2018年，郴州的陈某军通过朋友介绍，结识境外贩卡团伙成员龙某，龙某以每套2000元的价格收购陈某军提供的“四件套”，后龙某又介绍其他贩卖银行卡团伙给陈某军。截至案发前，陈某军共贩卖736人的1821张银行卡。经公安机关侦查发现，该团伙分为6个层级，骨干成员30余名，卖卡范围遍及东南亚多个国家。2019年，陈某军还介绍欧阳某林、欧阳某明发展类似贩卖银行卡团伙。

李警官介绍，最底层的供卡人到银行和电信运营商开卡后，会把它交给中间的收卡人，在这一环节，供卡的售价可能是100元到500元不等，中间的收卡人转售价500元到1000元不等，然后由顶层人员卖给境外犯罪团伙，售价为2500元到2800元不等。

广东的赵某利、方某伟是“四件套”中转团伙。陈某军、欧阳某林将“四件套”包装好后，通过快递发到广东，中转团伙再将这些“四件套”通过航空运输报关出境，卖给境外犯罪集团。每套获利40—150元不等。

10月20日，公安部统一指挥开展集中收网行动，3200余名非法贩卖“两卡”犯罪嫌疑人被抓获归案，这是省内公安机关今年侦破的最大一起非法贩卖银行卡、手机卡犯罪案件。

11月30日前主动投案可宽大处理

11月12日，在省公安厅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公安机关展示了此次案件中收缴的部分作案工具，包括各类银行卡、U盾等。这些银行卡从何而来？经公安机关侦查发现，犯罪分子利用一些农民工、大学生不懂法律，以熟人、朋友、人推人的模式来收取卡片。

“他们以为违法成本很低，其实是很高的。”郴州资兴市公安局网安大队李警官介绍，非法买卖银行卡不仅触犯了法律法规，会受到法律打击，同时也会受到银行、运营商的惩戒。实施该类违法行为后，5年内不得办理银行卡，两年内禁止办理手机卡，这样微信、支付宝都是无法注册的，会给生活带来很大不便。

记者从省公安厅了解到，针对当前“两卡”犯罪突出问题，省内按照国务院联席办统一要求，深入开展“断卡”行动。截至目前，全省公安机关共捣毁黑灰产窝点289个，抓获犯罪嫌疑人2254名，查获个人银行卡7408张，对公账户1175套，手机卡115157张，惩戒失信人员3199名。日前，省公安厅还专门发布《关于敦促注销非法出租、出售、出借手机卡、银行账户的通告》，正告正在实施此类违法犯罪的人员，立即停止一切违法犯罪活动，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明确对今年11月30日之前主动到银行、电信运营商网点注销非法出租、出售、出借手机卡、银行账户的个人(单位)，将依法从轻、减轻或免除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