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为庆祝首个中国人民警察节,深刻反映安化公安民警、辅警与时代同呼吸、共命运的光辉岁月,与祖国同步伐、共奋进的忠诚历程。今起,红网益阳站推出《我的警察故事》系列报道。
作者 /黄颖
从警十八载,我一直在派出所工作。那时警力少,没辅警这一说,派出所的女同志都是户籍民警兼内勤民警,白天在窗口坐班办户籍业务,晚上派出所抓了女嫌疑人的话,还得搜身、协助询问,搞到半夜也不矫情。总之,除了抓捕、办案,其余都是女民警的事。
生活上大到管理三五个人的食堂、小到办公室换水、换锁,给值班室洗窗帘、洗被子,都是女内勤的事;工作上帮同事们填补贴、填差旅费等,“权力”之大,可见一斑。以至于当时的教导员都谦逊地对我说:除了所长,你就是“二把手”,你要把单位赋予你的“权力”用好、用透。
组织的眼睛一直都是雪亮的,提拔一批这样会做思想工作的战友们当教导员,所以当时基层的女民警虽然身兼数职,偶尔有怨言,但一个个如打了鸡血般,虽苦,却也乐。
这么多年习惯了这种和同事们在上班时是同事,下班时是家人的奇妙缘分。尤其是在城南派出所工作的几年让人印象深刻。工作上一天到晚、一年到头都没理清过头绪,因为容不得你好好理理,新的事又来了。而生活上大家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默契感,我只能用家人、战友这样的词来概括。一起扛过枪的叫战友,一起出过警、熬过夜的也叫战友。
什么是公安工作的群众路线
2014年夏天的一大早,城南派出所里热闹非凡,凌晨抓了一个偷鸡贼,23只鸡被临时收留在办公室,“咯咯哒哒”的叫声叫出浓浓的人间烟火气。
当时南区不大,就“4村1场”(4个村,一个安化茶场),来派出所认鸡的消息可以不用网络等发达工具,靠人工搭信我传你、你传他有得个把小时就都可以通知到各个角落里。
早上8点,陆陆续续有群众前来认鸡,大妈、大婶、大爷、大伯十余人凑在派出所门前,大妈说养的鸡是准备给媳妇坐月子吃的;大婶说鸡是给常年身体不好的亲家养的。现场,好不热闹,开心写在每个人脸上。
为方便退赃,临时借了一把长杆秤称鸡,好心的售货员邻居要来帮忙称,卷起袖子理手地说:“现在的好多年轻人认得长杆秤的不多了”。带班领导笑答:“那确实,正因为不认得秤的人多,所以我们警察这么忙呀。”
忙活了一上午,终于鸡归原主,一派喜气洋洋,好心的群众拿着拖把、抹布将鸡污染的地板打扫得干干净净,几经推让,还非得留下一只黑鸡婆给我们炖汤喝,说是耽误了我们晚上睡觉,补补身体。我们百般推辞不掉。
这只是派出所万千警情中微不足道的一次,什么是群众路线?我为群众、群众为我,这就是群众路线的最好诠释。
过节过年,最重要的是无警
2015年腊月二十九,单位一片喜气洋洋,派出所当警察的,一年盼到头,只有春节刨去值班还有几天假能好好陪陪家人吃几顿饭、睡几个懒觉。
国庆长假是祖国妈妈的生日,当然得尽心尽职搞好保卫;双休也很牵强,派出所人少基本是两班倒,能连着上12天班休2天已经算正常的了。我在城南工作六年,最高纪录是连上4个星期没休息,这个纪录至今未打破。
腊月二十九日,白天天气出奇的好,街上人流不息、水泄不通,到处都是采购年货、走亲访友的人们。
不知道哪个不谙世事的小年轻说:“过年还是得冰冻天气,大家都不出门才好,这天气人多警多,搞不好半夜都得起来”。被带班领导好一顿责骂:“降福不灵降祸就灵的乌鸦嘴!大半夜有警你第一个起来!”
到了晚上11点,果真来事了。一个女孩子惊魂不定、上气不接下气打电话报警,称自己的包被一骑摩托车的男子抢了。大家拿起装备顶着寒风就出门了。
一组赶到现场将被害人带回所里询问,一组同刑侦大队的同事对海量的视频资料进行分析比对。不知不觉时钟指到了凌晨2点,我们就这样跨进了2016年。
大年三十,街上已经没有早餐可买,住得近的同事从家里拿了几包冰冻饺子,一股碌全倒进烧水的壶里,也没有去管饺子什么时候熟。饺子煮得像面皮和肉末的混合物时,大家一股脑吃光了,派出所的战斗力果真体现在方方面面。
一个通宵的努力,传来了好消息,成功锁定了嫌疑人,我们也准备伺机抓捕。大伙脸上都没有疲惫,写着兴奋,一鼓作气最终将嫌疑人抓获归案。人虽然抓回来了,工作其实只完成了一半,年夜饭是指望不上了。
这个时候值班物资就派上了用场:各种口味的方便面,总有一款适合你。
警察当久了,和战友一起吃过饭、喝过酒不重要,留在记忆里的都是半夜一起吃方便面、过年过节一起吃方便面这样热辣辣的情景。
这就是我们警察的年,还有许多同事和我们一样,年复一年这样度过许多节假日。在这样的时刻,我们没有矫情,少有抱怨,更多的是幸福和满足,这样的幸福感和荣誉感只有身为警察的我们才能体会,因为:半夜无警、辖区平安天天都像过年。
最让人牵挂的还是困难群众
在奔小康的路上,一个群众都不能拉下。2014年以来,全县的扶贫工作开展得如火如荼,城南派出所的扶贫工作在中砥村。
在几年的扶贫工作中,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有两户。一户是谌某某:父母年过七旬,均有重病缠身,其配偶因为不满家中条件艰苦,于2016外出后中断了与家里的一切联系,再没有回来。
家里的房子年久失修,除了谌某某外出务工外,再没有其他任何收入来源。每次走访走进他家的木房子,老人病怏怏的气息和木房子年久失修的陈腐气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曾经的闲谈中,也有人暗里责怪谌某某的妻子不负责任、抛夫弃子,我想她也有她的难处吧,压倒她的也许不是贫困,毕竟孩子这么大了,也苦了这么久。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一直看不到希望,才压垮了她吧。正如一句老话:未经他人苦,莫叫他人善。
近日,谌某某的父亲因病去世了,我前去吊唁后,看着他家门前那一大块菜地里种满了白菜、萝卜,绿油油的甚是可爱。我想他们家的生活什么时候能变得这样绿油油、充满希望就好了。
还有一户是谌某云:两个老人家都已八十有余,多年前,正值壮年的儿子因车祸身亡,女儿均已外嫁,大妈身患乳腺癌近30年,一直忍受病痛的折磨。每次到他们家,老人家脸上都很恬静。
如果不是因为走访了几年,我根本想不到这是一个身患乳腺癌近30年的大娘,她和老伴的眼睛里看不到对世事无常的抱怨与抗争,多的是历经沧桑后的淡定与和解。
我和走访的同事看他们年纪大,每次去自掏腰包给他们买一点水里、米油之类,他总是有些啰唆的一口一个谢谢,一口一个感谢共产党和干部的关心,让我们汗颜。
去年他的老伴去世后,我们去看他时,他正在路边晒太阳,我和同事同他打招呼,问问他的近况。他答:“现在生活还是老样子,只是没有了牵挂,一个人做饭、吃饭都没劲。”
他的眼神还是那样恬静、无辜,身为女同志的我有些泪目。他的爱人身患癌症30余年,他从没有把她当成负担,而是当成牵挂、当成生活下去的最大勇气与奔头。谁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不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与归宿吗?
在我们从警的路上,有不明事理的群众高喊:警察打人啦!有群众指着同事的鼻子骂: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穿了这身皮不得了了!等等,不就是因为有了爱人的安慰、家人的理解、战友们的支持才让我们拭掉晚上的眼泪,一直勇往直前吗?
回程的路上,看到老人家这个样子,同事们一顿唏嘘,两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相守走过大半个世纪,经济条件这么有限,还历经中年丧子、晚年患癌这样的打击,都能如此恬静地方面对生活,健康如我们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幸福它不是一种或几种客观事实,而是一种主观心态,有时候让我们烦恼的并不是我们不幸福,而是我们要追求比别人更幸福。
今年下半年,我调到刑侦大队工作,刑侦和派出所一脉相传,是个有着许多优良传统的地方。战友们继续辛苦、忙碌,打破了机关在我印象里朝九晚五的轻闲印象。所幸,回首过往,不负过往;展望未来,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