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十一”是线上商家比拼销量的时候。不过，线上商家的销量是否完全真实？随着销量造假、评论水军被打击限制，一个“追求‘真实’发货”的灰色产业出现：代发空包。发空包裹，但有真实物流状态，属于刷单的新形式。活跃在QQ、微信、贴吧等社交平台上的“代发空包”群，用火爆的“空包”生意，给销量注了水。

“双十一”到来前，记者进入多个“空包礼品代发群”，在这些群里，可以看到空包代发的广告十分活跃。

代发空包成产业，一毛五就能发

随着“双十一”的到来，一个个“空包礼品代发”的QQ群更加活跃起来。“信封站点代发，最低0.15（元），真实物流轨迹，待签收！”“发指定地址，不做虚假单号，全网最低价”等广告频繁跳动。

记者在群里联系上一个提供空包代发的卖家，这个卖家告诉记者，发韵达、中通等空包，0.2元一个，顺丰空包0.3元一个，如果量大可以更优惠。至于要多大的量，这个卖家表示：“看你刷了多少单，我按你的刷单地址代发，你要先去刷单。”

所谓的“刷单”，是指店家付款请人假扮顾客，用以假乱真的购物方式提高网店的销量和好评来吸引顾客。不管是请人刷单，还是商家用小号刷单，要想被平台计入销量数据，必须完成买家号下单付款、卖家发货、买家号收货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要有物流信息才算是完整闭环，这就有了代发空包业务。

“刷单是否成功，和空包快递有很大关系。很多卖家因为快递物流状态不真实，被平台检测出店铺虚假交易。所以要选靠谱的空包代发，不然给你的单号要么是失效的，要么是重复的，肯定会被抓。”一名电商业内人士告诉记者。

塞上牙刷抽纸骗过监管

为了应对平台对空包的监管，各种所谓的“礼品网”开始出现。记者在这些礼品网站看到，有0.3元的迷你装洗衣粉、0.2元的洁厕宝、0.5元的牙刷、0.6元的抽纸等，都是不到一元的廉价小礼品。包裹里塞进小礼品，既能解决物流真实性问题，还能在重量上骗过监管。

据媒体报道，2020年8月，江苏无锡警方破获的一起“空包”案件中，两名犯罪嫌疑人累计掌控2600余个“空包网”，贩卖快递单号超过6亿条。“空包网”运营人员首先向上游人员收购大量快递内部单号，下游人员利用电商平台小号下单后，“空包网”人员便在快递系统中寄出“空包”单号，帮助下游人员实现违法犯罪。

快递员也曾多次收到空包

10月10日，消费者潘先生在淘宝一家店铺购买了十个充电头，收货时他发现包裹很轻，打开一看发现是空包。潘先生联系商家，商家表示：“可能是仓库弄错了。”商家要潘先生申请退款，并且将退款原因选择“其他”，系统会自动给他退款。当潘先生表示不要退款、要商家发货时，商家却说：“你要么重新拍，要么就退款。现在单号已经改不了了。”

一名韵达快递员告诉记者，自己也多次收到过空包裹，“不排除一些商家是为了刷单，也有可能是商家不能及时发货，也会先发一个空包替代”。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如果莫名其妙收到空包裹，那意味着信息已经被泄露。一名网友表示自己曾收到空包：“我莫名其妙收到一个申通快递，但我自己并不知情，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在黑猫投诉平台，记者以“空包”为关键词进行搜索，有7790条结果。有的是自己在店铺下过订单，商家发来空包，也有的是莫名其妙收到空包，发货方是虚假地址和电话。

“空包裹刷单屡禁不止，是因为有一条完整的利益链，快递员、快递公司、商家、电商平台、空包网站都在攫取利益。”一名业内人士表示。

市场监管总局发文打击刷单

近年来，监管部门也在加强对刷单行为的打击。11月6日，市场监管总局就下发了《关于规范“双十一”网络促销经营活动的工作提示》，其中提到，“防止虚假交易、刷单炒信、虚假评价等不正当竞争违法行为发生”。

今年7月28日，市场监管总局官方微信公众号“市说新语”发布2021年度重点领域反不正当竞争执法典型案例——网络虚假宣传篇(第二批)时提到，通过“寄空包”的方式刷单成为近年来一种新的刷单手段，即“物流刷单”。市场监管总局表示，以“寄空包”的方式“刷单炒信”，在“刷手”和物流的同步配合下，将空包裹投递或是在空包裹中放入小礼品，通过“物流”造假完成了交易的全过程，具有很强的隐蔽性，这也是下一阶段监管部门重点打击的违法行为。

截至今年上半年，全国各级市场监管部门共查办各类不正当竞争案件3128件，罚没金额2.06亿元。

相比商家的刷单炒信，个人信息泄露更让人担忧。近年来，快递泄露消费者个人信息的事情屡屡发生。11月1日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信息保护法》明确，任何组织、个人不得非法收集、使用、加工、传输他人个人信息，不得非法买卖、提供或者公开他人个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