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种瓜,全靠“本色”!一位新农人的困惑和坚守

2023-07-22 10:15:53 红网
作者:何青 编辑:陈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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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的“本色西瓜”。

红网时刻新闻7月22日讯(记者 何青)长沙望城乌山街道的瓜棚里,“新农人”张先生在40度高温的瓜棚里,面对瓜贩的质问,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言语不得。这位自我调侃为“前大湾区不知名新闻人”,在现实面前笔触无力。

张先生让瓜贩自己开瓜,他真是手气背,一上来就开了一个熟过了的,回头换个大棚又开一个,结果又没熟,再换一个大棚再开一个,他又说水多了。总之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他一个劲说张先生的瓜没种好,张先生本来就心虚,被他说得大气不敢出。帮张先生在瓜棚做事的娭毑大概是听不下去了,直接怼他,“你是来买瓜的,还是来讲课的咯?”然后他们用本地方言讲了一串,外地来的张先生也听不太懂。隐约只听懂了一句:“人家是知识分子,不是你啊一路种地的农民,种的瓜比你们卖的好呷些”。

这句话蛮中听。张先生说,这位娭毑不经意说到了本质问题上。她说出了什么本质问题呢?就是商业种瓜和本色种瓜,不是一回事,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去。

脸面归脸面,尊严归尊严,反正那位瓜贩最终还是一个瓜没买就开车走了。

西瓜是有脾气的。瓜农张先生被搞得没有半点脾气。

今年上半年,张先生心血来潮,觅到望城乌山,在普瑞西路尽头(距乌山收费站450米)的一个地方承包了100亩地种瓜。望城乌山山清水秀, 更是出产“乌山贡米”的地方。清幽静谧的乡村自然景观吸引了张先生。

张先生坚持用自己的方法和原则种瓜。结果这些瓜不入瓜贩的法眼。为什么瓜贩看不上,张先生概括了一下与瓜贩的对话:

一、叶子都快被虫吃光了,为什么不打药昵?不知道打什么药,可以网上查呀。我给他解释,瓜结起来之后,我就不敢打药了,怕有农药残留超标。他怪怪地看着我,心里大约在想,就你这样也配种瓜?

二、应该没施什么肥料,瓜都没长大,长不大。我解释我的营养基质用的是有机肥,包括下了几吨桐枯饼肥。他说种瓜哪有不施化肥的,有人都是几十吨几十吨化肥准备在那才敢种瓜,你什么化肥都没用,也敢来种瓜?满满的鄙视。

三、水用多了,瓜打开全是水,还特别容易炸瓜。“你这里应该炸了不少瓜”,他笃定他说的不会错。的确,他说的没错,是炸了不少瓜;但难道西瓜不应该多点水吗,水旺旺不好吗?我怎么听不少来采摘的顾客一个劲“哇噻好多水啊”“比外面卖的水旺多了”“好好吃啊”。并且我自己也是这么喜欢的,喜欢水旺的西瓜,不喜欢水少的西瓜。至于炸瓜……这个,这个,我真心没有很往心里去。

四、怎么九十成熟了才卖呢?应该七八成熟就要摘了。天哪,不是应该瓜熟了,才能卖吗?都没熟就摘,那样的瓜不是摆熟的?难怪甜度不够味道不纯啊。

分析完以上四点后,张先生恨恨地说,上面那些不正是吃瓜人最为深恶痛绝的吗?我要向他们靠拢吗?绝不!我要是向他们靠拢,我就不来种瓜了。我之所以来种瓜,就是想种有机生态的本色西瓜,找回小时候西瓜的味道。

张先生说,他们家算得上是种瓜世家。他父亲上世纪60年代就跟他师傅学种瓜。所以他小时候是在西瓜堆里长大的,他父亲帮师傅育西瓜种子,所以一到夏天,就有吃不完的西瓜。听说过吃瓜要花钱,你有听说过吃西瓜能赚钱吗?他还在读小学时,每个暑假靠吃西瓜,就能赚一笔小钱(相对同学而言是大钱)。此话怎讲?吃西瓜不要钱,免费撑开肚皮吃,但吃瓜要吐籽,西瓜籽要回收,大概是3角钱一斤籽。他小时候就是这么吃西瓜赚钱的,一个暑假大约可赚几十块钱。几十块钱,那可是1980年代哈。

小时候西瓜的味道,后来再也没有吃到了。上大学之后的几十年,他到过很多座城市工作、出差、旅行或单纯生活,先后在北上广深等城市从事过多年新闻工作,吃过很多好吃的西瓜,可是就是找不回小时候的西瓜味道了。

张先生问他父亲为什么,他的父亲也讲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他师傅要他怎么做,什么深沟掏壕压绿什么、牛粪猪粪酒糟一卡车一卡车的拉……其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肥料统统没有,什么农药也没有用。我问他长虫了怎么办?他说师傅让他喷草木灰到叶面上,一只虫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张先生心里的本色种瓜吧。不用化肥,不用杀菌灭虫的农药,天哪,你还能种出西瓜吗?

因为育种有严格的要求,为了不改变种子的纯度,一概不准使用化学药品。张先生感叹,难怪,他小时候吃的西瓜,味道那么独特!

现在,张先生跟父亲殊途同归,也成为种瓜群众了。年初他请父亲当师傅指导种瓜,但父亲有二十多年没种过瓜了(80多岁了),他说他已经不会种瓜。现在人家是怎么种瓜的,他们完全不知道。但张先生要的就是他的最传统的种瓜技艺,张先生却整了套简易无土栽培系统,直接把他父亲给整不会了。

别人是“书生学种瓜,半个土专家”。张先生看来是要直接“吃土”了。

来源:红网

编辑:陈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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