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欧阳屹
夏日炙热,烈日当空,正是农忙“双抢”季节,让我不禁想起儿时和中学时代每年干农活搞“双抢”的事。
记得从读小学到初中,每年暑假我和二弟都在父母的带领下搞“双抢”,为增强劳动力,父母有时也让年龄还偏小的三弟、四弟参与“双抢”,我们四兄弟数二弟做农活最麻利。扯秧插田、赶花制种、挑禾打谷、挖田施肥、除草播种、看鸭放牛等系列农活,每年都在循环反复。三伏天太阳暴晒、酷暑难耐,抢收抢种日夜劳作,又苦又累,又渴又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让我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我的家乡那时是普遍耕种双季稻,俗称一季稻和二季稻,或叫早稻和晚稻。每年搞“双抢”,全村每家每户都会全员出动,家中劳力少的,还要请人帮忙,因为要赶在立秋前抢收完一季稻,紧接着犁田耙田(复垦稻田),抢时间种下二季稻。既抢抓时间将金黄色的稻谷收割完,又抢抓时间将绿油油的秧苗插入稻田,这就是“双抢”的来源和叫法,简言之,就是抢收抢种。
为搞“双抢”,我们四兄弟与父母起早贪黑,加上由于“双抢”带来体力的消耗,肚子比平时饿得快,也容易中暑。可谓是吃不饱睡不足,半个月都将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头顶烈日脚踩稻田苦逼的“双抢”。其中劳作的苦与累,晒与渴,只有搞过“双抢”的人才能切身体会。
然而,最让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还是,我和母亲抬打谷机,母子俩一起抢收稻谷。
由于父亲要为一家生计打拼,尤其是要为我们四兄弟上学读书提供经济保障,自上世纪70年代,父亲除干好农活外,还要经商做生意,兄弟们中我是老大(长子),父亲在外经商做生意时,常常是我和母亲抬打谷(稻)机,母亲抬前头,我抬后头。当时的打谷机是脚踩的那种,足足有近200斤重。
因为打谷机前头重,后头相对轻,母亲是为减轻我的担子。后头虽轻些,由于整个头要钻进打谷机框里面,且框边薄,压在我稚嫩的肩膀上非常疼。为不让母亲知道我的疼,心疼她的儿子,我一直忍着忍住,不敢吭大声,呼吸都不能有太频繁的急促,我一路咬着牙、忍着痛,紧紧跟上母亲的步伐。母亲有时会问我:“儿子,你抬苦了没有?苦了就放下来休息一下。”
“不苦,抬到田里才休息,”我立马回应道,好让母亲放心,同时关切地母亲,“您感觉苦不苦,您觉得苦就休息。”母亲也会说不苦。其实,中途能坚持不歇气是最好的,否则还会影响干劲和时间。
记得有一次父亲外出经商,我和母亲一口气将打谷机从家里抬到三公里外的稻田。我的两个肩膀被打谷机后框重压时间过长,被无情地刻下几条深深的血红印,我强忍着未说半个痛字,生怕母亲知道心疼。待当天的稻谷收割完,我和母亲又要将这些稻谷肩挑回来,为少跑一次路,我用已受伤的肩膀挑起100余斤的稻谷,在弯弯曲曲的田埂路上,走走停停、摇摇晃晃,终于将稻谷挑回了家。
每每如此情景,我都有所想有所思更有所盼,让我深刻体会:农活不易,农民不易,农村不易。父母也借干农活的艰辛困苦,时常对我和弟弟们进行励志教育……促使我们从小立志要跳出农门,再也不做农活这种苦力,经十年寒窗苦读,我和弟弟们都考上了大学,跳出了农门。
“双抢”给予我人生经历和体会,更赋予我工作动力和启示。无论是从事司法实践还是政策研究工作,我接触和处理过一些三农问题,参与和研究“三农”工作。到了省人大机关特别是交流到农委工作后,我对“三农”工作应该说更为专注,更加热爱这份农活,更有亲身体会,能更好地理论联系实际思考农事、研究农事、记录农事、撰写农事。
在撰写有关“三农”工作文章和调研报告时,我始终坚持紧扣“三农”工作实际和现实需要,做到认真调查研究,认真思考分析,综合归纳农业、农村、农民最直接最现实最需要解决的普遍问题,比较个体差异和特殊情况,并善于勇于提出存在的突出问题和针对性较强的意见建议。这得到了省委、省人大常委会、省政府领导的充分肯定和具体批示,有关部门还制定出台了相关政策措施。
“双抢”给予我激励和鞭策,更赋予我干劲和力量。虽然自己人微言轻,但是能紧贴和服务“三农”,用笔尖为农业、农村、农民写点所知所感,反映有关急难愁盼的实际情况,能用文字推动工作,我感到无比欣慰。我要将“双抢”的精神融入到“三农”实践工作中,要用“双抢”的干劲助力乡村全面振兴。
撰于2023年6月
(作者系湖南省人大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
作者简介
欧阳屹,1976年10月(农历)出生于湖南永州,祖籍江西吉安,大学文化,法学学士,中共党员,现供职于省级机关。闲暇之余偶舞文弄墨,笔名欧阳屹盛、欧阳府晋,书法自号“狂草墨客”“隐形书者”。中学和大学期间曾为校园诗人,曾担任过文学社、法学社副社长,校园杂志《潮林》编委、《射日》副主编。在国家、省、市级报刊杂志发表理论调研、通讯、信息文章330余篇。所撰写文章、书法作品曾荣获省市区和高校组织竞赛之各种奖励。
撰写个人专著《新时期审判研究与法治》《基层党委工作实务研究》《地方人大工作实践与研究》《人生百态》(法治文学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