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一的“因材施教”让自由教师身价倍涨。资料图片

　　“周六周日上两天的课，没有休息，但特别特别地开心！”高考成绩发布后，廖灿在自己朋友圈发布了这样一则消息。他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称“大家开心地告诉我考上了好大学，能不开心吗？”
　　
　　随着中、高考的结束，除了考生、家长及学校老师关心着孩子们的成绩外，还有一群特殊的教育工作者也在热切关注着，他们也从事教学、教育工作，却不是学校或培训机构的老师，是完全独立的个体，是教培市场的一股新力量。这就是独立的自由老师，廖灿正是其中之一。
　　
　　教育O2O平台的出现，成为自由教师的助推剂，互联网上打出“网红老师”的口号，用“百万年薪老师”的新闻夺人眼球。公司白领、公办学校老师、培训机构人员等纷纷投身这一行业“捞金”。
　　
　　自由教师到底会给教育行业带来怎样的变化？为此，记者对这一群体进行了调查。■记者 黄定都
　　
　　崇尚自由让老师自立门户
　　
　　“每到忙碌的周末，感觉总有使不完的劲，激情四射，哈哈！”李丽萍如今也是一名自由老师，周末、寒暑假是她们最忙的时候。
　　
　　李丽萍出身教师家庭，父母和爷爷、外公都是老师。她大学读的数学专业，大学期间她通过勤工俭学挣学费。假期还回到老家渑池，和朋友组织开过培训班，招募大学生兼职任课。
　　
　　2006年，李丽萍大学毕业。尽管她不想当老师，但在家人的要求下，最终还是回到了老家，考取了县城的中学老师教初中。
　　
　　在这个学校，李丽萍有正式编制，每月工资2000余元，“在县城还算可以，比较体面”。不过，日常工作的繁琐、学校上下班的打卡制度，让她缺乏自主性，她希望能到社会自由打拼、磨炼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考虑到丈夫在长沙发展，任教的第4个年头，在没有和家人商量的情况下，她辞职来到长沙。
　　
　　其后，李丽萍进入了长沙一家教育培训机构，年收入可以达到七八万元。2012年因为怀孕、生小孩的缘故，她从机构辞职，做自由老师。去年，她成立了工作室。
　　
　　刘美均是李丽萍工作室的合作伙伴，他是一名90后。曾就读于一所211大学机械工程专业，2014年毕业后，进入了长沙某机械公司，从事本行设计工作。公司生产斗轮机，他日常工作就是在电脑前设计、制图。他承认，在公司的工作较安逸。不过，朝九晚五的打卡制度让他觉得不自由，“太消磨人的斗志，一眼就望到头。”
　　
　　他在大学期间就有做家教，工作以后依旧兼职做家教，“白天上班，晚上上家教课，从7点上到9点。”“相比对着电脑，我可能更喜欢跟学生打交道，数学也是我的特长”。今年，他同样没有事先告诉家人就辞去了工作。
　　
　　10倍收入差吸引公办教师加入
　　
　　李丽萍已经尝到了自由教师的甜头。最初，丈夫并不赞同她辞职，如今却发生了转变，甚至称“后悔没有和她一道出来创业”。她称，这源于她收入的变化。3年的发展，她收入已经明显超过丈夫，成为家中的经济支柱。
　　
　　“自由老师”廖灿曾是宁乡某中学公办教师。2002年，他停薪留职来到了长沙发展，先后任职于2家大型教培机构。在此期间，他的收入有了明显改观：在中学教书时，他的工资为每月3000元左右。他的一个亲戚是高级老师，每月工资也才5000元。而他进入培训机构收入可以达到8000-10000元/月。他透露，长沙教培行业的老师里，有不少是来自岳阳、湘乡、娄底等地公办学校的老师。
　　
　　尽管校外培训机构工资比学校要高，然而，廖灿介绍，老师实际上拿的还不算多，收入仅占到培训机构收入的两成左右比例。其余的是机构的各项成本，房租、水电等成本占据两成左右；宣传费及行政人员工资占约三成；培训机构的利润在20%-30%。廖灿则直言，在培训机构，扣税也要扣一大笔钱。
　　
　　因为没有辞职，学校曾让廖灿回校。不过，他说，“现在没有考虑，束缚太多”。
　　
　　在中学时，廖灿当过班主任。对此，他的一个感觉就是很辛苦。他说，那时候，从教学楼1楼到5楼，每天要跑无数趟，从早上6点忙到晚上12点，要送学生到寝室睡觉才能回宿舍。如今，工作更为自由，但是收入却并不比学校少。廖灿透露，今年上半年，有几个月收入达到了3万/月，基本是在学校月薪的10倍。
　　
　　对于自由老师“百万年薪”的说法，廖灿称，据他了解，有成立工作室教“精品小班”的老师，是大体达到了这收入水平。
　　
　　教育O2O平台：选老师像逛淘宝
　　
　　一些教育O2O平台，正是看到了学校或培训机构在这方面的短板及缺陷，提出要发掘教师的价值，打破对教师的“剥削”、“解放老师”，让家长和学生直接购买教学服务。
　　
　　曹国芳是一名数学辅导老师，年近60的他在多个教育O2O平台注册成自由老师。他称，自己的日常状态就是，“开一台车到处去给学生上课”。他认为，该模式是市场经济的产物，是一种趋势，相比机构会更为灵活，老师可以提供上门服务，方便家长和孩子，也节省场所。
　　
　　廖灿介绍，自由老师实际上多年前就出现了，在长沙一些名校周边的教师工作室就是自由老师形态。不过，借助于网络，可以更好地招募生源，催生了更多的“自由老师”。
　　
　　他透露，之前的自由老师、名师工作室，主要靠口碑、发传单等方式招生。近两年，借助网络平台，除了通过微信营销、网络营销，后来出现了专门的教培O2O平台，给自由老师提供了更便利的生存环境。
　　
　　在各自由老师登记网络平台，各科老师分门别类登记在上面。学生家长可以在网上选老师，就如同淘宝一样购买式服务，觉得老师不好可以给差评。“家长就如同网购的顾客，产品描述是否一致，可以通过评价体系反映出来”，曹国芳说。
　　
　　家长的评价是自由老师体系里的重要衡量指标。曹国芳说，家长主要看评价、效果。效果跟续课挂钩，续课率高，就表示学生对老师认可率高。他坦陈平台存在“刷单”的情况，“有的点评很有文采，家长显然没时间去花那心思写评语”。不过，除了平台介绍的学生，他也有自己带学生到平台上去，行话叫做“数据沉淀”。
　　
　　除了在平台跟家长及时互动，李丽萍会很勤快地更新平台个人页面状态，不时发布各种与学生的合影、成绩单，卖力地宣传。“班级教学有点像大工厂、批量生产，差生怎么办？”李丽萍认为，“一对一”可以弥补班级教学的弊端，可以做到因材施教，制定个性化、针对性的教学方案。
　　
　　专家
　　
　　“自由教师”不会
　　
　　对教育格局造成冲击
　　
　　对于“自由教师”现象，社会学家、省社科院副巡视员方向新教授表示，这是一种市场需求的体现，不过，他对于这一群体的发展空间持谨慎态度。
　　
　　在他看来，对于这一群体来说，公信力是关键影响因素。如何让家长、学生认可，老师的名气很重要。成为一名“自由教师”，需要在教育行业浸润很多年，有教学经验的积累，具备一定的门槛。
　　
　　在职教师要成为“自由教师”，存在想不想出来和能不能出来两种情形。好学校、机构里的名师，本身有声望，收入同样较可观。离开了原来的平台，其名声不一定能继续得到认可，因此，具备一定的风险。
　　
　　他承认，“自由教师”平台，会影响到部分有名气的在职教师，但是对教育行业不会有大的冲击。
　　
　　方向新表示，现在“自由教师”基本上依然在为考试机器服务，围着中考、高考在转。他认为，随着应试教育模式的改变，“自由教师”的地位将一落千丈。他期望，专业知识教育的发展，出现有专业知识的“自由教师”，承担学校教育未涉及的技能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