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桐枝：“艺术创作的道路或许孤独，但绝无止境。” 长沙晚报记者 王志伟 摄

　　长沙晚报记者 尹玮 实习生 龙伟

　　步入柯桐枝的画室，迎面而来的是两幅构图繁密紧凑、色彩绚丽丰富、线条奔放有力的大作。画中植物既非梅兰竹菊，也非牡丹杜鹃等传统花鸟画惯用的题材，而是热带雨林中的奇花异草。“我画的这是‘又见版纳三月天’。”提起西双版纳的花，柯桐枝如数家珍，“全世界开花植物约有30万种，光是热带雨林就是不可穷尽的植物宝库。我去西双版纳写生也有五六次了，每次都令人大开眼界。”虽然柯桐枝也坦言，他有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画的具体是哪种花，但他十分乐意撷取大自然的美丽片段，与众人共享那股花香。

　　钟情国画，不忘初心

　　上个世纪80年代，柯桐枝重拾画笔。作品一出，有人颇为惊诧：“柯桐枝不是搞版画的吗？怎么国画也这么地道？”他们不知道，柯桐枝其实是国画科班出身。不过从大学里学国画，到真正以画国画为业，柯桐枝用了整整21年的时间。这其中的曲折波澜，都敌不过他对国画的那份发自肺腑的挚爱。

　　“我本来应当是学油画的。”虽然柯桐枝间或拿他那三个“木”偏旁组成的名字开玩笑，说明自己和花鸟画命中注定的缘分，但他走上花鸟画专业之路也有无奈。“大学要分专业方向，以我的成绩，可以选对素描要求最高的油画。但我当时只是个穷学生，油画所需的颜料、画布等材料对我来说都太贵了。”出于经济因素考虑，柯桐枝最后选择了国画。而在山水、人物、花鸟这三科中，他又受到宋省予、陈子奋等名师大家的影响，更钟情花鸟画。

　　1965年大学毕业后，柯桐枝被分配到西安的一家兵工厂，负责做宣传报道，他花鸟画的功夫一直无处施展。在这期间，他向版画大家修军拜师学艺，在版画界渐渐闯出了名堂，但他仍旧不忘自己的老本行——国画。

　　“那时候西安的条件也是很艰苦的，都没得米饭吃。”柯桐枝萌生了回南方的念头，首选是家乡福建，但因故未能成行。1981年他和湘籍妻子一起回了湖南，落脚岳阳的一家化工厂，“好歹有米饭吃了。”1984年，柯桐枝调入省会长沙，在《湖南经济》杂志当了一段时间美术编辑。1987年，省画院向他发出了邀请。他写好辞呈，却尴尬地发现省画院无法解决他的住房问题。兜兜转转，柯桐枝最后来到了市文联。“当时市文联的条件也很艰苦，屋子很小，地方不大，但我总算可以画画了！”

　　拾趣自然，共享花香

　　1987年重操旧业至今，柯桐枝在画坛闯荡了近30年。以2006年退休为界，他的艺术创作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前20年，他的花鸟画基本属于传统的范式；后10年，他在求新求变、探索挑战的道路上渐成气候，终于在71岁那年获此两大殊荣——一是在中国美术馆办个人展览，二是被《美术》杂志专题报道。

　　“我有近10年没在长沙办展了，这么多年一直没看过我作品的人怕是不相信现在这些画会是出自我的手。”柯桐枝用一个“难以置信”形容自己创作前后呈现的巨大变化。他在花鸟画领域的推陈出新，主要集中在形式、题材、色彩、笔墨等四点上。

　　传统国画强调留白这一艺术形式的重要性，但柯桐枝却反其道而行之。“文人画需要留白来题字，这样可以表达个人感情，但我不喜欢这样做。”他用画笔几乎遍及全幅的做法来传递这样的信念，“文字应当让位于画面，由观者自己感受其中的情感。”梅兰竹菊四君子是传统文人画的座上宾，但这类题材却罕入柯桐枝法眼。他最爱的还是热带雨林那略显陌生、神秘的世界。

　　“好色之徒”是圈内对柯桐枝的昵称，因为他的色彩运用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号称举凡工厂里有的颜料，他都能用、要用。“我不像一些人只用花青、赭石。毕竟大自然是这样丰富多彩、绚烂缤纷。我就是要告诉大家，请走进自然，共享花香。”至于笔墨，柯桐枝也是别具一格，谓之结构性线条。这种线条并不十分流畅，而是该轻描淡写的地方就轻，该浓墨重彩的地方就重，倒是颇得人物画的真传。

　　目前在花鸟画领域，多工笔高手而少写意大家。作为写意花鸟画的代表人物，柯桐枝对自己目前的创作仍言不满足。他刚刚完成6月在国防大学的展览，又要准备9月在中央党校的展览，颇为忙碌。不过他也透露，明年他或受邀在修葺一新的省博举办画展，这将是10年后他的个人展览再次回到长沙。

　　个人名片

　　柯桐枝

　　福建莆田人。1943年生，1965年毕业于福建师范学院艺术系。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创作院研究员，中央文史馆书画院研究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版画家协会会员，中国热带雨林艺术研究院常务理事，国防大学书画研究院副院长，湖南省花鸟画家协会主席，湖南省文史馆研究馆员，湖南省中国画学会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