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5日,平江县嘉义镇连云山村,连云山溪涧边的萤火虫。 湖南日报记者 童迪 摄
湖南日报记者 周月桂
农历七月,流萤最盛。
刚刚过去的七夕,大量萤火虫被购买,然后在城市放飞,营造浪漫梦幻之境。
而真正华美的萤光,在农田树林,池塘小溪,忽明忽灭自由绽放,那是真正的生命之火、爱情之光,即便只有几只,也远比集体放飞的生动灿烂。
关于萤火虫,在懂得它的美与留住它的美之间,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越黑的夜萤光越亮
“一开始你都看不到萤火虫,熄了灯光,关了手机,在黑暗里站久了,才会发现有萤火虫,一只、两只……越看越多,天越黑,萤光越亮。”8月13日晚,摄影记者童迪忍受着蚊虫骚扰,在平江连云山的一条小溪边,守候了一晚萤火虫。
连续几年夏天,童迪都在这里寻找萤火虫,最壮观的一次,萤火虫形成一条流光溢彩的光带,华美无比。
关于萤火虫的童谣和传说很多。萤火虫享有很多雅称,《古今注 虫鱼》云:“萤火,一名耀夜,一名景天,一名熠燿,一名丹良,一名燐,一名丹鸟,一名夜光,一名宵烛……”可见其在中国昆虫文化里地位不凡。
马上就要到“七月半”中元节了,中元节俗称鬼节,此时节幽幽的萤光,也被人称作鬼火。事实上,中元节正值人间七月,瓜果稻粟多有成熟,因此用新米祭供,向祖先报告收成,也是理所当然。
童谣里的萤火虫也很多,长沙有一首方言童谣:“萤火虫,飞过垄;借把锁,锁大门;借条牛,犁大丘;借匹马,跑衡州……”这首童谣传唱度不高,内容也毫无逻辑可言,却每每在夏日的暗夜里浮升,在我眼前铺展开一片童年的萤光,有人身骑白马,穿过黑暗的田野……
渐行渐远的美好
“一个城市里的孩子,如果不是刻意去‘体验’,在生活中遇到萤火虫的机会几乎是零。”西米是一名“自然老师”,在长沙一家非营利机构进行自然教育。每年夏天,她都会跑遍长沙“踩点”,寻找合适的萤火虫观察点。
城区是真的找不到萤火虫了,甚至省森林植物园也没有:“可能园内灯光太亮,光污染有些严重。”
事实上,农村的萤火虫也越来越少。光污染、水污染、农药的过度使用,各种人类活动的影响,导致萤火虫在乡村日渐稀少。甚至在连云山,童迪找到的萤火虫也逐年在变少。
“萤火虫是清洁性昆虫,是生态指示物种,对生态环境要求非常高,”中南林业科技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魏美才教授说,目前省内没有做过专门的调查,但根据自己和同行多年的野外调查经验,已经形成的共识是,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萤火虫的分布区域、野外种群数量均在大幅退化。
让夜游者在野外飞
今年“七夕”,萤火虫成浪漫新宠,被网购来赠予恋人;各地举办的萤火虫节,动辄放飞数万只萤火虫。在淘宝上输入“萤火虫活体”搜索,会跳出几十家贩卖萤火虫的商家。随手打开一家网店,有人评价:“好美,好梦幻,成就一段美好的记忆。”
这些萤火虫,基本都是从野外捕捉的,在江西、云南等地,很多农民甚至以捕萤为生,而大量萤火虫则因此而亡。一只成虫的寿命只有7到10天,期间发光是为了求偶,是它们爱的语言。这短暂而宝贵的发光生命,如果在运输途中耽搁时间太久,或者运输条件不够好,又或者目的地栖息环境不合适,将进一步缩短寿命,更没有繁殖的可能了。
“与其引进萤火虫,不如改善环境。”魏美才教授说,我们关注萤火虫,是将其视为一种生态指示,显示环境的健康状况,我们更应该看到的,是整个生态环境的变化。
如果怀着对萤火虫的热情,不如去野外,看这些奇妙的夜游者,自由自在地飞翔。
【生物小名片】
萤火虫,鞘翅目萤科昆虫的通称,小型甲虫,因其尾部能发出荧光,故名为萤火虫。萤科昆虫全世界约有2000种,我国较常见的有黑萤、姬红萤、窗胸萤等。萤火虫对生活环境要求极高,其生存情况也是当地自然环境是否优良的指示。
来源:湖南日报
作者:周月桂
编辑:康晓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