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市的桥梁,往往也是一方水土的历史标志。它静静伫立在河流的上方,记录下两岸的变迁和发生于此的一段段悲欢离合。
会龙山大桥是益阳横跨资江的第一桥,因而,本地人习惯称其为“资江一桥”,它也是当时湖南省4座500米以上特大双曲拱桥之一。
它是无数背井离乡打拼者的梦景,也是一段近半个世纪繁华变迁的故事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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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初,行人通过的主要路段,基本都是渡口,摆渡过河是最常见的交通方式,桥梁并不多见。
新中国成立后,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在汽车路过渡的人流、物流逐渐增加。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中共益阳地委、益阳地区行政公署谋划修建会龙山大桥。
会龙山大桥建设工程复杂,当时的人民群众积极奉献,倾力大桥建设。
据不完全统计,在大桥建设过程中,群众投入的义务劳动达26万多个,仅1972年5月2日至6月15日的一个半月时间内,地、市、县共有176个单位、14744人参加了建设大桥的义务劳动。
“那时候我们全家人都参与了修桥工程,单位要求搞义务劳动,正好修桥也是一件方便大家生活的事,所以我们都愿意出这份力”今年78岁的谌奶奶告诉我,当年修建会龙山大桥时,这一带的居民几乎都有参与到修桥建设中去。
1974年12月30日,会龙山大桥建成通车,结束了“人员过河靠渡船,汽车过河靠轮渡”的历史,将资江以南城区和资江以北城区两个路网连成一体,从此便有了如今的“桥南”、“桥北”。
这之后,两岸来往变得更为便捷,也更为频繁。遥想当年桥下百舸争流,桥上行旅络绎,是多么繁华的一幅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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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桥上向远处眺望,沿岸既有高大的现代建筑,也有许多泛出沧桑感的古迹,古老与现代并存,仿佛时间的河流在此盘亘回旋,错乱了时空。
作为当时国道319线长常公路段从省会长沙通往常德跨越资江的唯一公路桥,会龙山大桥从根本上改变了益阳的城市交通格局,也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河对岸的小菜农可以乘坐公交车,赶早把地里的蔬菜送到县城来,路上只需要十几分钟。这也方便了沿着河堤晨练的人们,晨练途中顺便捎上几样,午饭的菜就安排了一个大概,慢慢地,会龙山大桥的桥头就形成了这么一处小小的菜市场。
菜挑子后面都是那几张老面孔,年纪也都比较大,五十到七十岁不等,但是精神都还较为矍铄。城郊的农村老人大都不服老,只要身体扛得住,都尽量多做点事,种地、卖菜、编扫帚等等。
这么看来,其实益阳真的是一座宜居城市,老人们的晚年并不孤独,因为他们能够在一蔬一饭的平淡日子里找到自己的价值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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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龙山大桥南岸,由一阁一亭一轩一廊组成的白鹿湾广场,静静依偎在资江边,周边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植带来丝丝清凉味道,四角亭内花鼓戏爱好者齐聚,听戏哼曲,格外惬意。
广场西靠会龙山,山中古木苍郁,白鹿寺与栖霞寺千年香火不绝。江北则是沿河而建的长而弯的益阳古城,魏公庙巷、玉陵坡巷、灯笼馆巷,那些明清时期的古街巷与残存的古城墙,随着时代的变迁,逐渐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河对岸有1800多年前三国的遗迹,诸如关羽单刀赴会地碧津渡、鲁肃堤、诸葛井等,这也从侧面佐证了益阳这座城市深厚的三国文化。
一座双曲拱桥,横跨资江,仿佛要将三国的历史烟云拉近,一并收入会龙山葱茏的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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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沿江风貌带已成了附近居民消暑纳凉、聊天休憩的所在。
慵懒的午后,附近的老人们三三两两围坐在榕树下唠着家常。凑近听了一会,她们聊的是年轻时的往事,也聊时下的新鲜事,但话题很快又转到子女孙辈身上。
旁边几个十一二岁的孩童互相玩闹着,横冲直撞,好几个还凑近了江边,看得我一阵担心。但是这些老人们只是时不时瞧一眼,喊一句:“慢点跑,别摔着了”,其余并不多担心。
“我们这边的小孩大都会一点游泳,出不了事的。”旁边一位正吃着西瓜的奶奶见我一脸忧虑,宽慰道。
奶奶也是附近的居民,她习惯吃过晚饭后和老伴儿一起来江边吹吹风,坐在常坐的那块石头上,看冬泳协会的成员们游泳。
我这才发现,原来江中已有不少人在游泳,还有许多年过六旬的老大爷正在尝试仰泳。
“你等七八月再来看咯,那时候人更多哩!”一位刚上岸的阿姨跟我介绍说,她们协会的成员年龄大都在50岁以上,多年游泳经历已使他们练就了一身强健的肌肉。
我离开的时候已近黄昏,经过白鹿湾广场时,亭子里传来一阵阵低沉婉转的二胡声,像绵薄的夏云,一朵朵,悠悠地飘向资江的上方。
无数真情的故事,或许正在这里上演着...
文/王新凤
图/钟浩 益阳市档案局 王新凤
来源: 沂溪河上马迹塘
作者:王新凤 钟浩
编辑:张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