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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长沙县乡镇名小吃:双江油豆腐 百年工艺下的口齿留香

来源:红网 作者:熊文 编辑:邓瑶 2014-07-11 15:5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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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豆经过研磨后变成了新鲜豆浆,香气四溢。

喻似春用千斤顶将未成形的百页豆腐压实,水分全出,干爽的百叶连风都能吹起。

油豆腐在下锅之前一般切成三角形,使各个面受热均匀。图片均为康子弘摄。

  红网长沙县站 星沙时报记者 熊文
  
  “半亩方方一块田,一块一块卖铜钱”,这个谜语生动描绘了从前老百姓打豆腐、卖豆腐的生活场景。走街串巷的记忆里,“卖——豆腐啦”的吆喝声悠扬、婉转,穿过布满青苔的青石板路,绕过滴着水的屋檐,透过小镇上薄薄的水汽,久久回荡。
  
  和无数个往常日子一样,长沙县双江镇团山村村民喻似春夫妻正在不足20平方米的小作坊里忙活着,每天雷打不动做水豆腐、油豆腐、百叶、香干子4种风味豆制品。20年前,夫妻俩利用自家天井通风、亮堂的优势,摆下灶、锅、机器、水缸、木桶等活计,起早贪黑打豆腐、卖豆腐。20年后的今天,阳光把天井涂抹得有些朦胧,逐一入目的每个场景,都像老旧发黄的照片,又有一些油画的厚重。
  
  未经污染的井水泡出的豆子无杂味
  
  如果说创作就是凭感情把自己烧进去,那么传统手工艺就是凭技艺把一生奉献进去。
  
  双江是长沙县的偏僻乡镇,多山地,产水稻、黄豆等粮食作物。由于这里到县城需一个多小时车程,晚了还赶不上中巴,买卖自然没有那么方便,于是一些需要手工加工的日常菜品,多为本地自产自销。
  
  “加水,放点柴,摊开摊开……”50岁的喻似春,自1994年从剃头匠转行打豆腐后,大部分时间都和妻子吴双梅呆在这间作坊里,转眼20个春秋更替。天井的上方用篷布遮着,只留下一个一米见方的口子透气,40多摄氏度的作坊里,悠悠的蒸汽透过通风口缓缓升入天空,仿佛让人看到了过往在盛夏的阳光里封存。
  
  每天天还没亮,他家的公鸡便在晨雾中扯开嗓子唱开了。老喻一个激灵下了床,捞起几个小时前泡在水缸里的黄豆查看。而泡豆子的水,用的正是双江未经污染的井水,清澈甘甜,没有一丝杂味。随后,妻子吴双梅也赶了过来,看到泡得鼓鼓胀胀的豆子,小心地将磨浆机插上电源。“小时候家里打豆子用石磨,一个小时还磨不得15斤,现在用机器,一小时打100斤不成问题。”吴双梅说。
  
  屋外,太阳正掠过山那边慢慢踱步而来。一天辛勤的劳作,也从这个清凉静谧的清晨开始。
  
  吃完“豆腐宴”唇齿间萦绕着豆香
  
  呼啦啦啦……磨豆子的声响从喻家四散开来,老喻不停地往机器里注入黄豆,下边的出口便汩汩地流出白花花的豆浆,一时间,香飘满院。接下来煮浆的工序,使得整个作坊瞬间升温。两米来高的锅炉里,放入上十根干柴,不一会儿,火苗蹿得老高。锅炉的上方连着一根管子,管子直接伸进盛满豆浆的缸里,200多摄氏度的蒸汽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将豆浆百分之百煮开。半个小时后,往鼓着泡泡的豆浆里倒入石膏,使其变成一块块的豆腐脑。
  
  这个时候,闻香而来的隔壁细伢子端着洋瓷缸来讨要豆腐脑吃。吴双梅也不吝啬,客气地往杯子里舀上一瓢,抓一把白糖撒入,孩子脸上笑开了花。
  
  接下来的过程最神奇,水豆腐、油豆腐、百叶、香干子,你怎么用木方盒压制定型就成什么。7月9日,老喻向记者展示了这里最畅销、最有名的油豆腐和百叶的制作全过程。老喻先取下前一晚晒在竹竿上的油浆布铺在木盒内,“油浆布必须卫生,每晚要用开水烫,完全晒干才能用,要是沾了一点脏东西,打出来的豆腐就有股馊味。”吴双梅解释。接着将豆腐脑摊在油浆布上,再取出另一个木盒压在上面重复操作,一层叠一层,堆到一米来高,最后手摇机器将其压榨出水,等待冷却便成型。油豆腐约1.5厘米厚,白嫩细滑;百叶约0.5厘米厚,干爽有韧性,风可以吹起。有趣的是,大家一般吃到的油豆腐是正方体的,而双江的油豆腐是三角体的,据说这样能使每个面油炸得更均匀。
  
  随后,在一口大锅内倒入大量菜油,约半小时后油烧开,把切成三角块的白豆腐放入,待到豆腐金黄,便可出锅。“必须用正宗的菜油,如果油不好,炸出来的油豆腐色泽没这么好看,会带黑色,而且吃起来也会有杂味,我们的油豆腐怎么吃都只有浓浓的豆味。”吴双梅介绍着,而一旁的老喻始终憨笑着不发一言,专注而虔诚。
  
  一整套工序下来,已过吃饭时间,老喻累得瘫坐在椅子上不愿意动,吴双梅更是笑称自己“娇贵”,一做豆腐就累病,近些年来只帮丈夫打打下手。夫妻俩热情地邀请记者留下来吃中饭,拗不过盛情相邀,记者也有幸品尝到了由水煮油豆腐、芹菜炒百叶、青椒炒香干、油煎水豆腐组成的“豆腐宴”。大快朵颐一番后,饭后茶时间都可以明显感觉到唇齿间萦绕的豆香。
  
  利润微薄却不愁销路
  
  日光照在头顶,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夫妻俩终于可以坐在堂屋里歇凉。“油豆腐放肉片水煮,也可以炒辣椒;水豆腐两边煎得焦黄,或者打酸菜豆腐汤;百叶炒豆芽、红萝卜丝;香干子怎么搞都香喷喷。”说起各种风味豆制品的烹饪方法,吴双梅滔滔不绝,更直言吃不腻。带记者前来的双江镇政府工作人员胡欢表示,自己每周末回长沙市都会先过来买一些,许多熟人更是经常请她“带货”。胡欢还推荐了两种自创的新式吃法:油豆腐切成丁,炒蛋炒饭格外香;水豆腐与烧辣椒皮蛋一起凉拌,夏天不思饮食特别开胃。
  
  在杂屋里,记者看到老喻出去卖豆腐的工具——一辆摩托后面挂着个大铁盒子。“有时候会出去往店子里送货,其实不愁销路,这么多年了,每天都有乡里乡亲上门来买。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最累,一天出货两三百斤,要请帮工。”老喻喝干茶杯里的水,顺势捞出余剩的茶叶嚼下,茶足饭饱后,夫妻俩琐碎的闲聊驱散了一上午的辛劳。“拿水豆腐来说,城里卖一块钱两片,我却卖一块钱四片,有时候还要送人家一碗豆腐脑。油豆腐卖八块钱一斤,百叶卖五块钱一斤。”吴双梅认为,自家做的豆腐无任何添加剂,什么原材料都很实在,增加了成本,赚点苦力不计,卖价又便宜,自然利润十分微薄。
  
  火桶里,烧过的柴成了炭,等待今冬,一家人可以用来生火取暖。墙壁上,用炭粉零零散散记录着买卖情况,虽字迹已模糊,但可以依稀辨认最早的一次记录是1995年10月15日。在养育子女的年岁里,吴双梅曾用稻草串起三角油豆腐去集市上沿街叫卖,一串20片,只要两三块钱。
  
  豆腐世家传承了一百余年
  
  当问及手艺从何学来,吴双梅自豪地表示得益于自家妹夫饶红武,而饶家才是地地道道的豆腐世家。记者一听一拍大腿,立即驱车赶往隔壁农裕村。然而饶家的光景却大不如从前,作坊间的用具和上门买豆腐的村民都没有喻家多。原来,饶红武的妻子吴女士曾外出打工一个星期便患上精神疾病,这一治就是11年,花了十几万,却毫无起色。
  
  黄昏的天空被一棵叶子很少的树割得支离破碎。开朗的饶红武一边看护着沉默不语的妻子,一边说起了家族的故事。100余年前,他的老叔公(爷爷的叔叔)饶利生便是打豆腐的,那时候打豆子还是用手推石磨。后来他爷爷耳濡目染也干起了打豆腐的营生,传承下来。“别人家过年是最高兴的时候,我们家就忙得不见天日。”由于过年期间销量暴增,一家老小齐上阵帮忙,废寝忘食做豆腐以满足需求。连年夜饭都没时间一起吃,只能轮流吃,随便扒拉几口又投入到繁忙的劳作中。
  
  饶红武的父亲却对此没兴趣,没有传承衣钵,自谋营生路,所以饶红武的手艺是直接从爷爷那里接下来的。17岁初中毕业后,饶红武便自力更生开起了豆腐坊。“从前以为搞吃的很好,哪晓得这么苦咯!”饶红武苦笑着摇摇头。至于继他们之后这门累人的手艺是否会失传,老喻、饶红武都摊手表示无奈。据说,这些年来有人陆陆续续找老喻拜师,但大都觉得太累半途而废;只有一个浏阳人学成回去了,但最终还是因为制作过程冗长而烦闷,放弃从事这一行。
  
  传说诸葛亮在襄阳隆中隐居时,一日在抱膝亭读书有些累了,便信步下山散步。只见一老汉坐在大树下,面前歇着一副担子。诸葛亮上前一看,是白净水嫩的豆腐。老汉说:“我有笔小账,先生如算出来了,这豆腐就权当谢礼。一斤豆子能打多少豆腐?”诸葛亮没打过豆腐,搜肠刮肚后只好找老汉请教。老汉捋着胡须道:“用豆子打豆腐,水多豆腐就嫩,一称就显重,水少豆腐就老,一称就显轻,这叫'豆打豆腐无定数'。先生没有干过这事,所以算不出来,这就是'事非经过不知情'。”从此以后,诸葛亮活到老、学到老,谨慎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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