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造纸。 陈轶峰 摄

　　株洲日报 攸县记者站 吴婷

　　“现在村里40岁以下的人都不会手工造纸了，如果不加以保护，再过10年，这种流传千年的古老手艺就会失传……”3月29日，攸县莲塘坳镇幽居村泉坪组，57岁的造纸师傅谭少奇言语间透着无奈与伤感。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泉坪组几乎家家都会造纸。九十年代后，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机械造纸逐渐取代手工造纸，如今这里只有少数几位村民还在经营手工造纸作坊。

　　湿纸晾晒，曾是山村一道风景

　　泉坪组深锁在罗霄山脉中段的峡谷中，交通十分不便。这里散落着一群土坯房子，沧桑而古老。

　　“泉坪的造纸技术引进颇有些历史，并有过鼎盛时期，一到生产季节，每家门口的晒谷坪架上数百根竹竿上晾晒的纸张，曾是这个偏僻山村的一道独特的风景。”谭师傅说。

　　从17岁起，他就开始跟父亲学习造纸，练得一手精湛的技艺。走进谭家后院，我恍惚穿越时光，到了千年前古人造纸的作坊，只见简易古朴的木质工具、装纸浆的石槽、盛穰的石臼……

　　手工造纸，需要几十道工序

　　“这是手工造纸最难的环节。”谭师傅一边用竹簾在木桶中前后左右迅速操作，一边解说。话语间，他对这种古老的手工造纸工艺充满自豪。

　　每年小满过后，正值新竹初长时，村民们就会把新竹截成数节，刨去青皮，劈成数片，打捆放入水氹，撒上石灰，在水中慢慢沤上3到4个月。等楠竹逐渐腐烂变成棉絮状后，从水氹将沤烂的竹料挑至作坊，再由几个壮汉用脚反复踩踏至糊状，再将其抛入四方木桶中，用竹竿反复搅拌，直至糨糊。

　　他们把这些纸浆均匀地撒在竹簾上，小心地把它放入木架上。如此反复操作，堆至数万张之后，接下来就是“榨纸”，将水分压榨出来。一路下来，每张纸共需要几十道工序。

　　压榨后的“湿纸”，往往会粘贴在一块，谭师傅夫妇便用手将纸分开，晾晒在晒谷坪上事先架好的竹竿上。纸张晒干后，再打捆装入箩筐，翻山越岭挑到几十里外的集镇上或县城去卖，有时也有纸商上门收购。

　　不想造纸，千年工艺或将消失

　　由于生产流程全靠手工完成，效率不高，全家老小从早忙到晚，一天也只能造出十来把纸，年收入不足两万元。尽管收入不高，却是村民们的主要经济来源，所以才流传到今天。

　　泉坪造出来的纸张原始、粗糙，当地俗称草纸，或香包纸，主要用于民间祭祀，做幂币、鞭炮生产等方面。受现代造纸工艺的冲击，手工造纸的用途和经济收入大大减少，这就是泉坪古老工艺面临消失的根本原因。

　　谭师傅说，如今，村里喜欢造纸的人不多，年轻人更是嫌脏累不愿干，沿袭千年的手工造纸面临失传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