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5日，湘阴县人民法院，因非法捕杀、出售、收购52只小天鹅，胡某武等14名被告人受审，被告人之一在法庭上悔恨痛哭。图/记者陈正

　　从西伯利亚到湘阴，它本可以自由翱翔，在空中继续舞蹈。世人赋予它一个极其优雅的名字——小天鹅。

　　小天鹅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在全世界的数量都比较少，一旦被猎杀，对生态的恢复极为困难。

　　在湘阴县，却有数十只小天鹅在枪声中，成为了餐桌上的“野味”。

　　6月15日，14名犯罪嫌疑人在湘阴县法院受审。这伙人非法捕杀、出售、收购小天鹅，多达52只。

　　潇湘晨报记者 周凌如 通讯员 李艳 陈中伟 岳阳报道

　　6月15日，40岁的汪某坐在湘阴县法院的被告席上读着自己的道歉书，捂着眼睛，泣不成声。他因为涉嫌非法猎捕、杀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或将面临10年以上有期徒刑。

　　和汪某一同受审的还有13名犯罪嫌疑人。这伙人非法捕杀、出售、收购小天鹅，多达52只。

　　这是岳阳市首起环境资源类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案，也是该院按照新的《人民陪审员法》首次组成“3名审判员+4名人民陪审员”的7人合议庭审理案件。因涉案人数众多，庭审从上午9点一直持续到下午2点。

　　分6次捕获数十只小天鹅出售

　　检察机关以胡某武等14人分别犯非法猎捕、杀害、出售、收购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向法院提起公诉，并以公益诉讼起诉人的身份提起附带民事公益诉讼，请求判令胡某武等7被告人停止侵害、赔偿损失、赔礼道歉，并采取替代方式修复生态环境。

　　该案由湘阴县法院院长李卫东担任审判长，湘阴县人民检察院检察长何忠伟出庭支持公诉，检察机关审理查明，2016年12月的一天，在湘阴县竹子湖的渔船上，被告人胡某武、汪某、张某风、张某兴、刘某兵、胡某书、刘某华及黄某（已死亡）明知小天鹅是国家重点保护的野生动物，在没有狩猎证的情况下，一起商量在当地捕猎小天鹅（当地称天鹅、白鹅）。人员分工为：黄某提供枪支、弹药，黄某、胡某武、汪某负责用枪打小天鹅，张某风、张某兴、刘某兵、胡某书、刘某华负责捡拾小天鹅，再约定分配捕获的小天鹅。

　　从2016年12月到2017年1月17日，胡某武、汪某、张某风、张某兴、刘某兵、胡某书、刘某华共捕猎6次，捕获小天鹅52只，其中胡某武、汪某、张某兴、刘某兵、胡某书共参与捕猎6次，捕获小天鹅52只。之后，他们将这些小天鹅进行售卖，牟取非法利益。

　　之后，被告人李某平、颜某宇、肖某元、张某辉、汪某松等人明知小天鹅是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仍非法收购或出售。这些人因涉嫌非法收购、出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和非法收购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被起诉。

　　梳理发现，购买小天鹅的人大多数是为了自己食用，或者当礼物送人。被告颜某宇花6000元购买了5只小天鹅，都送给了朋友。被告王某志购买了3只小天鹅，食用1只，另外2只因为腐烂变质扔掉了。

　　全省首次邀请专家辅助人出庭

　　为查明被告人猎杀小天鹅的行为对当地生态环境的影响及后续修复方案，公安机关委托湖南师范大学生命科学院对此进行评估。

　　专家意见认为，小天鹅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极具生态价值，这包括它对其他动植物的影响以及所处环境各要素的制约关系，“人为造成小天鹅种群数量的减少，直接影响着当地生态环境的平衡，替代小天鹅来维持当地生态环境稳定的费用巨大，无法用数字来统计。”

　　因涉及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相关专业问题，湖南师范大学生命科学院教授邓学建作为专家辅助人出庭，从猎杀小天鹅对环境破坏程度、生态的损害及修复方式、费用及相关生态环境保护方面发表意见。

　　经证实，小天鹅对水生植物有着控制和促进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可遏制钉螺和外来物种；其基因结构复杂、独一无二，无法通过人工繁殖技术增加数量，消失后将无法挽回；人为造成小天鹅数量减少，直接影响当地生态系统的稳定性。

　　“小天鹅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在全世界的数量都比较少，繁殖能力较低，全国最多不超过8000只。这个案子涉及到50多只，影响很大。”邓学建告诉记者，要重新恢复需要10年至50年，而且这种恢复非常困难。

　　7名被告人向社会赔礼道歉

　　14名被告人对于检察机关指控的犯罪供认不讳，当庭认罪悔罪。其中胡某等7名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案件被告人，当庭通过省市县三级媒体向社会公众赔礼道歉。

　　“这是一件非常典型的环境保护方面的案件，涉及到14名被告人，52只小天鹅被猎杀，实际上有70多只小天鹅，但因为证据的问题检察机关只起诉了52只。”李卫东介绍，这个案件的主犯量刑应该在10年以上，从犯的量刑应该在5年至10年之间。

　　鉴于案情复杂，法庭将择日进行宣判。

　　追悔

　　因为这个“污点”自己的名誉都没了

　　“从2016年开始，通常都是白天过去，用散弹猎枪猎杀天鹅，有时候一天可以打几只，运气不好的时候一只也打不到，最多的时候一天打到了10只小天鹅。”胡某武称，打到的小天鹅都卖给了别人，“我一个人搞了一个多月，赚了6800多元。”

　　“我真的是后悔。”颜某宇称，2014年前他一直在外务工，之后回到家乡创业，开了一家养殖场，成立了一个家庭农场，还开了一家农家乐，“活到今年40多岁，唯一的污点就是这次，之前一直遵纪守法，所有靠自己努力得来的名誉也都没有了。”

　　颜某宇从小生长在湘阴，对鸟类的认知依靠上一辈人口口相传，不知道自己所买的鹅竟然是小天鹅。在颜某宇的认知里，一般称它们为白鹅、灰鹅、麻鹅，“直到我到案，从指认图片才知道，我们口中的白鹅就是小天鹅，麻鹅就是鸿雁。”

　　颜某宇称，他一共花6000元买了5只小天鹅，打算送给朋友，“当时的理解就是，野生的东西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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