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网时刻记者 楚湟 湘潭整理报道

一个城市里，最具生活气息、最接地气的地方莫过于菜市场。菜市场就像一面反映城市发展水平和人民生活水平的镜子。随着时代的进步、经济的发展，湘潭老百姓的“菜篮子”里的货从少到多，从有到优……如今，“买菜难”已经成为湘潭人的记忆。对此颇有感触的湘潭电机厂退休工人彭佑良日前写下一篇文章，用自己的经历与感受讲述了历年来菜市场和人们买菜方式的变迁，写下了一位“老湘潭”有关“菜篮子”的独家记忆。

买菜难的变迁

作者 彭佑良

有人说，菜市场是一个城市的灵魂，也是社会经济的折射，而我见证的是湘潭菜市场的兴隆和人文的变迁。

凭票购物。（图片来源 湘潭市档案馆）

有那么一个年代，自由买卖是不准许的。城市里市民普遍使用票证，什么豆制品票、酱油票、肉票、糖票、食品证等等，还有香烟票哟。城市里有蔬菜公司，下面有某某街道蔬菜公司门市部（店），城市里的居民都要到那里去买菜。蔬菜公司门市部整天都营业，但蔬菜最多的时候只有两个时段，那就是每天的早晨和下午三点钟左右。因此，居民每天很早就到蔬菜公司门市部，在门前等着开门营业。只要一打开蔬菜店的大门，大家就蜂拥而入去柜台前排队。到了自己买菜时就不管菜的好与差了，买了急匆匆就走，赶着回家……因为，吃了早饭后，还要赶着去上班，这是一种买菜方式。

另外一种办法，我讲给你听：那时，有些人骑上自行车打着手电，火急火燎地穿过湘钢焦化到湘江河岸边，那儿有一个小渡口，他们就在这里等着等着……这里每天很早很早就有对河的农民担着蔬菜、干货小鱼虾、鸡鸭蛋等过河来卖。但是，那也是见有什么菜就买什么菜，没有什么挑选的，不过都是当天采摘的，挺新鲜的。那个年代的人，第一，不管是卖菜的还是买菜的都是躲躲闪闪的生怕被发现了。第二，人都比较纯朴，卖菜者不会漫天要价，买菜者也不会乱砍价。我看，另个原因是农民卖完菜还要回去出工挣工分，多数居民买了菜后还要急着去上班，都没有什么空闲时间来消耗。

还有一种办法，星期天大约早上四点钟左右起床，带上手电和几个同事骑上自行车去得更远，从下摄司出发乘船过河到湘潭县易俗河的牛头岭。到了牛头岭锁好自行车，打开手电照着走路，看起来，一行人形成一道道光束闪动着，十分壮观。人们一边细声细气地问价还价，真是有趣得很。你听一听他们的对话：

“老人家，你的白菜好多钱一斤？”

“小伙子，四分钱一斤也。”

“老人家，别喊得咯样贵，通行大市三分钱一斤，我是看你的菜还可以呀。”

老人家回话：“小伙子，咯不贵，我的白菜几多好咯，你买起回家去呷，保你甜甜的、嫩嫩的。”卖菜老人继续说“你是工人吧，每月挣几十块钱，我们农民比不得你。”

“老人家，我们什么都要用钱，连水都要钱买呀。你的鸡蛋怎么卖？”

“鸡蛋呀，五分钱一个。”

“这样好不，白菜买算三分钱一斤，买五斤，再买17个鸡蛋，总共一块钱要得不？”

老人家拿起了秤称白菜了，显然同意了价格，进行了买卖交易。当时，作为工人和农民这也都是一笔不小的交易了。这是胆子比较大的双方才敢交易，大多数双方会躲躲闪闪、左顾右盼在另一个墙角处交易。当时的农民兄弟多么希望能有一个避风档雨的集市呀！

当年买卖菜越来越难，但乐趣仍在其中。农贸市场在变迁，环境越来越好，在一个个大棚内或一栋栋的屋内交易，刮风落雨出大太阳，都不怕了。

上世纪80、90年代，人们在湘潭“南北特”购买商品。（图片来源 湘潭市档案馆）

改革开放后，就有了农贸市场。这时卖菜的人很多，买菜的人也很多，蔬菜和其他品种都很丰富，你可以毫无顾忌慢慢地挑选了。

现在农贸市场占地面积都很大，里面分有自产自销区、蔬菜区、肉类区、家禽区、鲜鱼区、干货区等等，品种繁多、玲珑满目。如果你有闲时，在里面边走边看，可以走上半天。你为了买到心目中的东西，你会仔细地进行比较，什么鲜嫩呀、品相呀。看中了一个卖者的东西，你会走上去问价，然后是讨价还价。这过程是一门学问，也是乐趣，难道不是吗？

有一个星期天，我来到自产自销区转悠，这里是最热闹的区。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卖鱼老者的鱼摊子，当然我也想买条鲜鱼，就加快了一点脚步朝鱼摊子靠拢。这时，在我右手前方一点点，一个穿着时尚，留着披肩黑长发、丰姿绰约的中年妇女，她左手牵了一个微微胖胖的小男孩也朝鱼摊走去。到了鱼摊边小男孩挣脱中年妇女(估计是小男孩的妈妈)的手，灵活得像一条“泥鰍”，钻进了人圈，小孩的妈妈快步跟了上去边喊着什么。我好奇也赶了几步，看见小男孩蹭在鱼盆边，低着头看着盆内水中游动的鱼，小手有点不安分在动。盆内有各种鱼都在游动，很是好看。正在这时小男孩伸出小手去抓鱼，刚刚接触到鱼，鱼就跳起来溅起很大的水花，小孩的脸上全是水珠，衣服也溅湿了，还溅到一些大人的鞋和裤子上，可没有一个人责备小男孩，大家只是开心的笑，小男孩也没哭，只是望着妈妈眨着大眼睛，真是可爱。倒是小男孩的妈妈大声地训斥着小男孩，一边给小孩擦脸上的水，并拍打着小孩衣服上的水珠，一边忙向围着的人点头道歉，拉住小孩说：“你看，到处是水，一身的腥味，走，回家换衣服去……”我觉得这是买菜中的乐趣，或许你也经历过，把其记下来和大家分享。

市民在干净整洁的超市买菜。

买菜，越来越是件乐事又是一件难事了，这点得到了公认，特别是家庭主妇的认同。农贸市场的物资非常丰富，什么蔬菜、干货、肉呀、鱼呀、海鲜等等，而且一年四季都有，想买什么菜就可以买到什么菜。我说的买菜难，难在什么地方呢？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讲究起来了，挑肥拣瘦了，什么昨天或几天前吃过的菜不想吃；什么新鲜不新鲜呀；什么菜的营养成分。什么营养搭配等等。反正满脑子都是这呀那呀，有时脑子都发涨，搞得你无可适从，一时无可奈何。这些本无可非议，但给买菜增加了难度呀。

市民在菜市场选购蔬菜。

买菜、卖菜，几十年的变迁，人变了，场地环境变好了，交易的物资变丰富了，还会越变越开心。

但不管怎么难买菜，每天菜总是要吃的，每天菜也总是要买的，这也是一条永恒的规律哟！同时，每天买菜的过程中都有乐趣发生在你的身上和你的身边，却也是人生一项乐事，同时更是对市场的兴隆和人文的变迁的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