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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围城”日⑨︱我在“封城”期间的“感染”经历

来源:红网 作者:易国祥 王义正 编辑:高芹 2020-02-03 20:05:21
时刻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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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自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暴发以来,武汉已经成为了漩涡的中心,为了有效控制疫情,自1月23日10时开始,武汉全市城市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车暂停运营;机场、火车站等离开武汉的通道暂时关闭。对于仍留在武汉的人,他们的生活状态怎样?大家都非常关心,对于这个为了全国安全而牺牲自己的群体满怀敬意。近日,红网时刻开设《武汉“围城”日记》栏目,以第一视角,记录部分“武汉人”的生活状态,面对疫情他们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以为外界提供一个零距离的了解窗口。

红网时刻通讯员 易国祥 记者 王义正 发自武汉青山区

直到今天,我才敢写这一篇日记。

因为,我差不多止住了顽固的咳嗽,但怕自己得意忘形,这咳嗽回头再给我一点颜色,那可能就要提升“紧急状态”级别了。说“差不多”,是一种保守的乐观。

自武汉“封城”以后,我每天在红网上发表一篇日记,在日记里之所以没有透露这个“隐私”,是怕相互隔离的亲人、朋友和战友们担心。

有一天咳嗽得厉害,父亲一整天没有接到我的电话,不大会使用手机的他,竟然拨通了我的电话,幸好那时我没有咳嗽。

我至今没有向父亲明说,除夕那天之所以改变接他来家住的主意,是因为那天早上,我就有“感染”嫌疑了,加之那几天连续阴冷的天气,风声鹤唳的城市气氛,我哪敢接属于易感人群的父亲来同住。

今天咳嗽好多了,终于有了这个转机,我犒赏自己,新年里第一杯南洋白咖啡,边品边用键盘记录起我的“感染”经历。

钟南山接受白岩松采访之后的第二天,即1月21日,我和妻子一道去三街菜市场买菜。妻子比我谨慎,戴着口罩进去,嘱我在外边等候。想着今天购买量大,我得进去帮一把,我还是进去了,人流比往日多很多,多数是老年人,戴口罩的极少。

后来,妻子反复埋怨我,说不应该进市场。

到了1月22日晚上,市内各种疫情信息像井喷一样涌进大脑,无法排解,我索性在睡前洗了个头,再看手机,发现武汉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病例陡然升为44例,超过了前一个多月的总和。

我就开始有些紧张了。

不过,我现在紧张并不是为自己,首先是为这座城市的重大变故而惊诧。主要是担心家人,那些接触外界人群比较多的上班的人,还有家里的老人。

不争气的是,上床歪着身子捧起书的我,怎么感觉脑门热乎乎的,用手一摸,的确是发热了,我下意识地责备自己,但又不敢跟妻子讲,想说个理由到隔壁房间去,犹豫了一下,干脆,如果入睡后感觉不好,我再自行离开。

我之所以没有“报警”,有一个很重要的自我判断,虽然额头热乎乎的,但觉得此时明明神清气爽。

但我还是带着一种少有的焦虑心情强迫自己入睡。为自己,为所住的城市。

一夜没睡好,1月23日凌晨4点多就醒了。打开手机,“封城”的消息,真的让我“惊坐起”。我马上叫醒妻子,告诉她这个事。感叹一阵,我才想到,昨夜没有继续“发烧”。

这一夜,于无声处的江城,实际上是惊涛骇浪。对我的刺激,封城超过了17年前的非典。昨晚“发烧”的虚惊,事后看来,完全是心理作用。照以往,根本不会去在乎额头热乎不热乎,都是这疫情给害的。

封城第二天是腊月三十(1月24日),在起床之前,就与三弟商量好今晚父亲住到我这边来,看春晚。还没有等起床,不争气的我,竟然咳嗽了几声,妻子用眼睛直视着我,问我有没有痰。我虽然不那么紧张,但在如此特定情况下,我能保证自己没感染吗?冷静一想,不得不改变接父亲来住的打算。就这样,我们几兄妹和父亲,今年过了一个化整为零的除夕。

开始紧张的妻子,再次提起我没戴口罩进菜市场的事。而我凭感觉依然保持沉着,除夕这天比较忙,基本上没管它。到了初一(1月25日),咳嗽有些升级了,我还是不朝那方面去想,我开始启动“应急方案”:煮姜汤,一天喝三次到四次。我判断,应该是受凉而咳嗽。正如妻子反复唠叨地,衣服穿少了。

到了初二(1月26日),效果不很明显,妻子又上第二个手段,蒸或者烤盐制的皇帝柑或者橙子。趁热吃,胸口蛮舒服,效果有所改善。

晚上,看到家里生姜储备不多,我就把姜汤停了。因为嗓子还有些涩,我改喝盐开水。没想到,第二天咳嗽得厉害起来。没办法,恢复生姜汤,坚持吃熟制的盐味橙子。在生姜吃紧,又不能出去购买时,内弟送来了阿胶生姜冲剂。我们并没有向他要,他却是雪中送炭。

这两种东西口服到大年初七(1月31日),这一天天气格外温暖,本来应该得到更好恢复的,却咳嗽得更加厉害,前一晚可能把隔壁的妻子都吵醒了。这天下午,我感觉扁桃体有点疼。但没有声张。于是继续喝生姜汤和吃蒸柑。第二天,扁桃体疼的症状没了。这一点我很庆幸。一旦扁桃体发炎,照以往非得打针不可。但咳嗽还没有被扼制住。

妻子看我咳的时间长了,开始用手机上获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的知识与我对照。而我认为,虽然是干咳,但是,一我没发烧,二我不乏力,三呼吸没有困难。我从心底里不相信自己会“中招”。

妻子观察到我偶尔咳得撕心裂肺的,怕是发展到有点炎症了,决定用西药阿莫西林,我也不想久拖,同意,一天四次,一次一片,到了初八,咳嗽基本停竭下来。

写到这里,我真不敢说现在就是治好了自己的咳嗽,甚至还不敢断言自己真的没有感染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从12月21日起,还没有满14天,从初一起,离14天还差5天,“双周概念”,现在是如此深入人心,如此重要。

我之所以没有出门求医,一是去医院风险巨大,也是后来政府的一再要求;二是姜汤、橙柑是最近几年妻子对付我伤风感冒的常规手段,效果好时,不沾西药,效果不太好,就像这一次,用点抗生素对付炎症。

如果没有对出门风险的足够认识,如果平常没有对付常见病的自我预案,如果我或者妻子过度紧张,我可能就会成为一个外出求医者,加入这段时间的“漂泊大军”,进入医院,就如同进入“敌战区”。

正如一位人民医院的教授对一位自我疑似的发烧病人说:“你要进来可以住院,但要清楚,不管你是疑似还是非疑似,住进来,你肯定就是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病例。”如果我出门求医,会是什么结果,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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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易国祥 王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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