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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卫散文|好“汗”

来源:红网 作者:江月卫 编辑:康晓乔 2021-08-02 16:3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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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月卫(苗族)

前几天参加一个文学活动,一位著名作家把我的名字叫了出来,我有几分得意,心想是对我的作品印象不错吧。他却说,你爱出汗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因为爱出汗而让人记住,也太夸张了点。

我爱出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我本人也不清楚,记忆之中只要吃饭我就会出汗。我奶奶曾说,可怜哦,你可能是牛投胎转世来的,吃饭都辛苦啊!大冷的冬天,只要看到揭鼎罐舀饭,我就开始出汗。我出汗不是出点毛毛汗,而是汗珠顺着头发往下流,像刚从水里钻出来一样。加上气温低,头上就像蒸汽机一样冒气。

我体重一百六十八斤,身高一米六八,数字成正比,体重超了标。夏日炎炎,实在难熬。可发现体型和我差不多的,也不都像我一天到晚都大汗淋漓惨不忍睹。早些年舞厅盛行的时候,加之那时我还单身,想在舞厅里奇遇一番。可我绅士般地邀请舞伴时,人家总是客气地说,休息一会儿吧,看你满头大汗的。确实,舞厅里的男士们个个油头粉面天庭饱满精神抖擞,我虽然努力展现灿烂的笑容,但汗流如注,头发一绺一绺地冒热气,有些狼狈并猥琐,有谁愿意与我为舞呢?我是“汗”不由人啊,要等我不出汗除非不跳舞。后来成为朋友间的笑谈。之后我就戒了舞。

汗多,用小小的餐巾纸擦汗不仅不起作用,纸屑还会沾在脸上,东一点西一坨,像脸没洗干净一样。可我也不能像建筑工人整天搭一张脸帕在肩上,走到哪擦到哪。因此,我喜欢把衣服搂起来当脸帕用。为此,没少遭老婆的数落。说我大街上露出大肚皮,一点也不注意形象。汗流催人急啊,我始终改不了。我说,怕哪样,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人家看肚皮。见老婆不高兴,我顺口给她讲了个酒桌上听来的笑话:一个女人对男人说,你把这杯酒喝了,我给你看生孩子的地方,男人想得实在,便一口把杯中酒喝了,没想到女人把衣服搂了搂说,这里,剖腹产。老婆强忍住笑,骂我是流氓。然后扭过头偷笑。

我办公室里放有一张深褐色且质量不怎么好的毛巾,是一位同事的母亲过世后凑份子钱给的回礼。我擦完汗顺手丢在椅子扶手上。一天来我办公室修空调的师傅以为是抹布,用来擦空调管。我用来擦汗感觉有股怪味,发现有锈迹才知上了空调师傅的当。空调师傅反而责怪我,说,洗脸帕哪有这么脏的。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现在参加会议要求越来越高,特别是这两年新冠疫情暴发以来,召开视频会议特别多,总要求与会人员要着正装,有时还要求打领带。这可苦了我,白衬衣扎在裤子里不能随随便便搂起来擦汗,更为麻烦的是打上领带后,脖子上像贴了膏药一样一点也不自在且很不舒服,喘气都有些困难,时不时去摸一下,像是提醒对方我戴着领带。会议也就几个小时,我只能强忍着,任汗滴“往下吐”。有时流到眼睛里,酸辣酸辣的,泪水也出来了,像是在哭一样。领导看到我这样子,安慰道,别紧张,又不要你发言,听听就是。

我之所以少有穿浅色衣服,是因为汗一出就很明显显现出来。浅色染上汗后就变成浅黑色的,往往进会议室时我是浅黑色的衣服,在会议室里吹上一个多小时冷空调后,汗水干了就恢复成本来面目,使得参会的大为惊讶,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可我穿深色衣服也十分烦恼,汗水干后白色的汗渍就呈现在那,看后有恶心之感。

我的酒量不知与出汗有联系不。只要我出汗就特别能喝,有千杯不醉之嫌。有人戏说我一边喝酒一边往外流,感觉那酒喝到嘴里就从头上冒出来,没有下到肚里一样。可事实上,我不出汗三杯下去就会醉倒。一次,我和几个朋友到一小酒馆小酌,善良的小姑娘服务员见我大汗淋漓,把一簸箕大的电扇对着我的背吹,还没等我把电扇喊停就醉了。

关于出汗的问题我也咨询过中医。中医拿着我的脉还要我张嘴给他看舌头,说我湿气有点重,可以用薏米红豆煮粥食用调理。我排湿心切,干脆不吃米饭,天天吃薏米红豆粥。之后,一个星期没拉过大便。又找中医说明情况,他皱着眉想了老半天说,怎么会出现这情况呢,然后又给我拿脉,说我火重,要吃点清火的。

我说,我长期火重,只要看到不顺眼的事火气就上来了,可能一年四季都要吃清火药。中医说,世间哪有这么多事让你上火哟!我说,我随便给你说个事看你上不上火。据报道,山东乳山市一位姓李的局长近两年来胖得脖子都没了,从后面看去他的脑壳直接生在肩膀上。整个局里,上至他当局长的,下到看门的保安,没有一个不胖的。而且精力还特别旺盛,男同志大白天在办公室里亢奋得脸色通红,坐着不动也与我一样是一身汗。局里的女同志接二连三地怀孕,月经要么半年也不来,要么一来半年也不停。最离谱的是,有几个五十多岁已经绝经的妇女竟然又来了月经。两个怀孕的妇女,生下的孩子都有十斤多。

李局长借出差北京的机会,到协和医院检查。发现他体内的三合激素、丙酸睾丸素、黄体酮、苯甲酸雌二醇等都严重超标。医生说,这几种激素都是母猪交配时催情用的,你肯定是吃了什么药物才会这样。李局长说,中央八项规定出台后也不怎么在外面应酬,天天在家里陪老婆,老婆也没这么胖,不可能吃错东西。医生说,肯定是吃了什么东西。

闷闷不乐的李局长第一次亲手倒他办公室垃圾便发现了玄机——装兽用激素的玻璃瓶。经查,是局里的一名普通干部用针管将催情药注射进全局所有饮用水的大桶里。因为这名干部对局里的干部任用不满,便从网上购买了此药。

如果李局长是一瘦子变胖了还好想,李局长早就是胖子还和我一样的爱出汗,我难道不惺惺相惜吗?中医狂笑不止,说我感情丰富。我说,丰不丰富是你说的,反正我看到这种伤害胖子的做法火气是很重的。

退休了的沛哥是我的好朋友,常在一起喝酒,他也爱出汗。与我不同之处在于他头发掉得差不多了,一年四季剃着光头,豆大的汗珠从头上直接滚地上也没被人发现。我曾打算像沛哥一样剃光头。可朋友们批评我,说沛哥是退了休的,你没退休还当市作协主席,应该配副眼镜戴着,装得斯斯文文才对,剃个光头整天一身大汗像个杀猪的屠夫成何体统?唉,我宁可过一百个冬天,也不愿过一个夏天。又有什么办法呢,还得年年难过年年过啊。

我曾看过一份资料,说水占男人人体组成的百分之七十五。我便决定少喝水减轻体重,先把这百分之七十五减掉,就不会这么“流汗”了。才强忍两个小时不喝水就难受得要死,这才体会到不吃饭还过得不喝水真的是要命。只能自我安慰:胖就胖吧,有什么可怕的,和正常人比起来不就多喝点水多流点汗,反正饮水安全国家早已保障。

“受之父母,身体发肤。”没哪条法律规定人不能胖不能流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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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卫,男,苗族,湖南新晃人,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出生。中共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协少数民族专业委员会副主任,湖南小说学会理事,湖南省作协全委会委员,怀化市作家协会主席,怀化市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

入选湖南省“三百文艺人才工程”,先后在《民族文学》《清明》《湘江评论》《绿洲》《湖南文学》等文学期刊发表中短篇小说三十余部。在《散文百家》《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时晚报》《瞭望东方周刊》《湖南日报》等发表散文六十余万字。

出版散文随笔集《圈内圈外》《风雅湘西》及长篇小说《御用文人》《女大学生村官》《回不去的故乡》《守望》及学术专著《中国侗族傩戏“咚咚推”》等。《守望》获湖南省作协“梦园2020”文学征文三等奖并被改编为电影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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