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吕高安

山水云梦，阳光正好。

5月下旬，中国作家协会“作家活动周”暨中国作家“益阳文学周”在益阳举行。此前几天，湖南高速公路集团党委理论学习中心组暨“文化寻梦”活动，也在益阳举行。

益阳地域文化、丰堆仑革命遗址、周立波故乡清溪村、沅江南收费站……被高速公路“串”得水乳交融。

三江合一归大海

路有道，水有源。在湖南，唯益阳三江合流聚洞庭。资江、沅江、澧水分别突破雪峰山脉、武陵山脉，奔腾千沟万壑，至湘中北，在丘陵、平原微丘和湖区铺展。浪拍逐渐平缓，纤号由高亢而至悠长。

益阳到啰。

梅山剪纸。吕高安摄

史路崎岖，三国争雄，不管辖属多变，益阳3000年一直名之“益阳”。孕育着梅山文化、黑茶文化、竹文化……兼具山的坚韧挺拔，水性之灵动智慧。

陶澍画像。吕高安摄

道光皇帝为陶澍题写“印心石屋”石刻。吕高安摄

当年，陶澍渡过湘江，便是40年攀登，官至清道光两江总督。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著《陶文毅公全集》《印心石屋文钞》等上百卷。但陶公不读死书，“数十年来宦途阅历，上下古今，融会贯通”（胡林翼语）。其治行优异，开大规模海运漕粮之始，剔除盐政积弊，设义仓以救荒年。整饬治安、兴教育人亦有建树。谥号“文毅”，斯文且勇毅，入祀贤良祠。

陶澍女婿，谥“文忠”的胡林翼，也是益阳人。胡六岁读《论语》，“于书无所不读，然不为章句之学，笃嗜《史记》《汉书》《左氏传》、司马《通鉴》暨中外舆图地志，山川厄塞、兵政机要，探讨尤力。”沅湘大洪，益阳饥民遍地，学子胡林翼挺见县令，提出救灾方案。

胡林翼画像。吕高安摄

胡林翼在贵州、四川、湖北做官多年，灵活施策，精于协调，擅于剿匪吏治、整军打仗。蔡东藩评，“若曾、胡二公，文足安邦，武能御侮，清之不亡，赖有此耳。”曾即曾国藩。

巧的是，在“中兴四大名臣”“晚清八大名臣”“湘军三杰”冠名的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彭玉麟、曾国荃，及其“教父”陶澍，均为湘中区人。他们学富五车，理论联系实际，彼此相距百十公里，相互影响着。

看着三江归洞庭，入长江，诸君慨然曰，“当以天下为己任”。

湖区人的灵泛与“执拗”

上述诸君，说到底，代表的是满清王朝、大地主阶级之“天下”。

唯共产党人，代表最广大人民利益。漫漫求索路，既要灵泛智慧，又有“执拗”信仰。

红色寻根。这天，湖南高速公路集团党委理论学习中心组成员，以及来自总部各部室，运营、项目建设公司党员代表，来到益阳资阳区丰堆仑革命遗址参观学习，重温入党誓词。

丰堆仑革命遗址承载着高文华、帅孟奇等革命先辈的梦想。吕高安摄

“丰堆仑”是上世纪20年代益阳共产党人的活动据点，及“益阳抗大”作育学校遗址，承载着高文华、帅孟奇、廖连山等革命先辈的梦想。

高文华，别名“廖去恶”，心志昭然。1922年起，他参与领导“省港大罢工”斗争；回家乡开展农运，制作益阳第一面党旗，挑担卖杂货逃脱追捕；在上海地下党负责机要交通，掩护瞿秋白、鲁迅脱离险境；重建中共北方局、河北省委；抗战时期任湖南省委书记，善后处理平江惨案；在山西、山东等地参加土改；参加湖南和平解放及筹组湖南省委……

漫漫征途，高文华无不运智藏神，更有如山的“执拗”。

1935年，高文华任地下党北方局书记。经费极其紧张，他精简节约、斗地主搞粮食、发起募捐……女儿饿得不行，捉些蝗虫烧着吃，他不让；妻子取下“装门面”的半斤腊肉，他坚拒。说“门面”没了，谁相信咱是“富商”呀。

万般无奈，高文华想尽一切办法搞来经费，维持了整个北方局3个月的经费。得以指导了北京一二·九运动，建立了“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迎来全国反日学运高潮。

距高文华不远的帅孟奇，大革命失败，她扮成讨米妇，终于找到党组织。1932年10月，帅孟奇被捕，坐老虎凳、踩杠子、灌煤油，腿被压折，七窍流血，左眼失明，整日晕厥。但她视死如归，“执拗”地保守党的秘密。

5年煎熬出狱，女儿被敌人毒死、母亲被逼疯、父亲背井离乡、爱人因她“牺牲”另组家庭……帅孟奇忍住更重的痛，孤苦伶仃，更加“执拗”地干革命。

“共和国第一号烈士”段德昌。段本是南县“学霸”，20岁创办学校，但他毅然走上真理道路。在洪湖苏区，段德昌实施“你来我飞，你去我追，人多则跑，人少则搞”的灵活机动“十六字诀”，与毛泽东在井冈山创造的“十六字方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异曲同工！

但是，段德昌偏偏“执拗”，因反对王明路线而惨遭杀害。临刑前，他保持对党最后“忠诚”：“要杀我，就用刀杀我吧，子弹宝贵，留下子弹打敌人。”

山重水复，革命者毅然开辟光明之路，为了“路”的延伸，哪怕粉身碎骨。

书卷味醉清溪村

路在延伸。

湖南高速党员们从“丰堆仑”，经沅益公路走益南高速、益阳绕城高速，半小时到得周立波故居——益阳市高新区清溪村。

洁净蓝天，悠悠白云绕着碧绿的田野、清亮的荷塘、蓊郁的竹林。一色的青瓦、白墙、红窗、坡屋顶，飘来朗朗读书声。人们徜徉在民俗艺术广场、文化艺术走廊、山那面人家老屋、立波小街、清溪作家书屋，显得惬意。

周立波雕像。吕高安摄

《山乡巨变》1958年首版。吕高安摄

上世纪50年代，周立波举家从北京，回到清溪村试办高级社。他与乡亲们同吃同住同劳动，扎根生活、以人民为师。据此，周立波创作了长篇小说《山那边人家》《山乡巨变》等。

近70年来，“变”字贯穿清溪村。周立波眼中“说是清溪没有溪，田塍道上草凄凄。山边大树迎风啸，村外机车逐鸟啼”，已变成“山乡巨变第一村”、中国历史文化名村、4A级全国文明风景旅游区。村集体经济年收入近100万元，人均可支配收入超5万元。

清溪村民居。吕高安摄

“金牌”之下，承载着产业富村、文化强村、和谐建村、旅游兴村的“新山乡巨变”。文学赋能乡村振兴的“路子”格外耀眼。大伙空余阅读中外名著，品味周立波文字中的农民情结、质朴刚健、清新柔婉。桥墩上彩绘一幅幅《山乡巨变》。诸多高规格文艺活动，垂青于此。

去年，中国作家协会在清溪村开展文学活动，莫言、刘慈欣等纷纷前来打卡。5月下旬，王蒙、张宏森、徐贵祥、王跃文、邱华栋、汤素兰等文学“大咖”，深入清溪村，参加中国作协“作家活动周”。中国作协号召，广大作家深入生活，以人民为师，多出精品力作。

在周立波故居，一件件实物、一张张图片、一架架书籍、一行行文字都与国家前途、民族命运、百姓生活息息相关。16岁周立波出村求学，参加左联，办进步刊物，作战地记者，组织文艺社团，以笔作刀枪，歌颂人民，与反动派作斗争。

抗美援朝，周立波将斯大林文学奖奖金全部捐助；困难年代，周立波申请自降工资稿费。临终前，他要妻子将省吃俭用的全部稿费捐给国家。

透过这一切，我们看到文学魅力、大师格局、文化力量。

正如周扬所说，“立波首先是一个忠烈的革命战士，然后才是一个作家”。他俩故居相距14公里。周立波走上革命道路，与族叔周扬引导启发、帮助提携密不可分。周扬是党在宣传文化领域负责人、著名作家、文艺理论家。

周谷城，则是著名历史学家、教育家、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在历史学、政治学、逻辑学、美学和哲学等造诣深厚，是中国史学界出版两部通史第一人。

“益阳三周”显赫文史界，包括汤鹏、黄自元、叶紫、曾三、曾士峨、文伏波、黄伯云、刘镇武、李作成、雷佳等等，益阳人才辈出。并非祖坟“冒青烟”，而是与地域文化、时代精神、人文环境密切相关。

尊师重教，唐代以来，益阳中状元、进士、举人106人。明嘉靖龙洲书院、清代箴言中学、清末民初信义学校等，都是鼎鼎学府。而且朱熹、胡宏、张栻、王夫之、陶澍、曾国藩、胡林翼等，对益阳影响较大。

路文化与地域文化

某种意义上说，人类文明史就是一部交通发展史。

岁月作证，“我”家门前那条路，从羊肠小道到高速公路、高铁；“我”家门前那条河，从激流排帮到“笛笛”汽轮。高速公路在建设现代化新湖南、文化强省建设中功高居伟。

比如，在益阳修高速公路，软土地基分布广、施工难度大，水系发达、环保要求高，土地资源紧张、取土困难。困难何惧！从1998年7月长益高速通车，到“县县通高速”，大多是党的十八大后完成的。益阳，已被“三纵三横”360公里高速公路，缠绕得越来越有“存在感”。

其间，凝聚了长益、益常、益娄、益马、马安、长益扩容、南益高速公路建设者多少心血！马安高速荣获“李春奖”；长益高速扩容工程系全国首条支持自动驾驶高速公路。

在建高速项目困难更大。益常扩容工程桥梁占比67.68%。官新高速施工安全风险高、致灾风险高、环水保要求高，桥隧比74%，堪称“湖南第一难”。但是，网格化管理，使得项目质量安全控制良好。

沅江南收费站。聂萌摄

高速员工手绘。吕高安摄

从清溪村出来，湖南高速集团党委理论学习中心组，来到沅江南收费站。这是红色活力品牌站点，“三园”建设生机勃勃扑面而来。“95后”收费员郭悦正在手工彩绘。“初心亭”、“自在屋”、读书室、画廊、影音室等，无不彰显人文关怀。

特别是约7000平方的地源热泵交换设备，冬夏两季能节约四分之三的用电量。该站成为益阳一个重要城市窗口，可见“低碳高速向未来”品牌建设“有料”。

这是湖南高速数百个基层站点的“缩影”。

置身三湘四水，湖南高速集团通过营运、建设、产业“3+6”板块经营改革，通过365日安全保畅，通过时事政治学习、掌握地域文化、文明优质服务、路域安全宣传、路地共建项目、红色品牌站点建设、植树护绿、支工助学、温馨驿站、撑爱心伞、义务献血、“高速+产品”直播带货、关爱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等方式，切入经济社会发展，传播高速公路文明，践行着集团“守·创”文化体系。

湖南高速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罗卫华表示，文明是一个企业的精神底色。湖南高速集团要想“畅安舒美，行稳致远”，必须推进地域文化与高速公路深度融合，激发创新创造活力，实现企业高质量发展。

7日，从第十九届深圳文博会上传来消息，中南出版传媒集团、芒果超媒股份有限公司入选第十五届“全国文化企业30强”。其中，中南传媒连续15年获此殊荣。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文化建设不是快药猛药，而是隽永的诗意表达。它治愈当下，更着眼长远。

2023年6曰8日于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