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吕高安

日前赴雪峰山调研，我对三个人印象最深。

97岁的抗战老兵向本金。吕高安/摄

武冈市向本金，97岁的抗战老兵，是“9.3”阅兵中，坐彩车挥手致意者之一。他回忆77年前抗战最后一战——中国完胜的雪峰山战役，仿如昨天。重回战场遗址，他把排兵布阵、攻守态势、交战阵亡等数据，讲得清清楚楚，并一一指认出战友坟墓。

2015年春，志愿者郑亚明找到向老时，所部从军到班的番号，他瞬间报出。

83岁的“活档案”曾令钧。吕高安/摄

另一位是老党员。83岁的曾令钧，一直在洞口县基层，做到县交通局长。他对历史文化、雪峰山战役，对洞口以及湘西南经济社会发展，“账目”清楚。如讲区域交通，哪代如何蛮荒，如今如何四通八达；哪条国省干线、高速公路或高速铁路，里程多长，耗资多少，施工克服了哪些困难，哪年通车，通车后如何促进区域发展……一个个细节，一串串数字和盘托出。谈亲身经历，更是精确到小数点。

坐着站着走着，曾老随答，常常一气三四小时，不讲重话。虽然念叨着“没带本子，不一定准确”，但掏出的几十上百个数字，八九不离十。

是呀，在雪峰山腹地邵阳、怀化调研，我重点接触了基层党员干部、各行各业数十人。在山岭重丘，田间地头，道路街坊，我随机问，问交通高速公路，扶贫乡村振兴，文旅经济，抗疫措施和效果……后生们随口作答，大多有答必准，善以数字说明问题。

李东胜在抗冰保畅。吕高安/摄

比如李东胜，邵阳高速一个隧道管理所所长。讲起2010年以来从事隧道管养的事，日常巡查，抗冰保畅，救援灭火……尤其是2018年“7.2”事故中，与原邵阳管理处领导、同事一起，冒死入洞，抢救出几十台车辆、351名司乘，实现零死亡的情形，一幕幕情景，一个个场面，一组组数字，仿佛浸进骨子里。

数字枯燥，但有时富于生命力；数字难记，有些人却随手拈来。两老记忆那么好，除了健康还有别的。向老只读过两年书，抗战胜利后，一辈子跟田土、农具和乡亲打交道，隐藏功名70载，琐事大多忘记，唯国仇家恨、抗战精神，刻入心底抹之不去。

曾老也不过初中文凭，但是一生好学不倦。如烟杂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老爷子无论在职，还是退休主编史志，都带着强烈的责任心、爱心，德高望重，举一反三，终成“活档案”。

雪峰山下春意盎然。吕高安/摄

母亲做鞋，女儿有样，才涌现出李东胜之类“工作狂”。此次调研发现，工农商学兵，一浪推一浪，都心无旁骛干事业、谋发展，使闭塞贫穷的雪峰山，变成物畅其流、物阜民丰。3月以来，邵阳、怀化深受疫情肆掠，但是，依靠党的领导，两市严防死守，渡尽劫波，抗疫动态清零，犹如当年抗战杀鬼子清零；刹住病毒传染，犹如摧枯拉朽，不准日寇越雪峰山一步。一串串数字，见证两市复工复产、“六稳”“六保”大局。

为什么雪峰山战役以中方完胜而载入历史，为什么雪峰山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快，为什么两市抗疫取得阶段性胜利。从浸进骨子里的数字，可以看出一些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