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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乡巨变雪峰山①丨名山悠悠藏日月

来源:红网 作者:吕高安 陈海波 编辑:肖拓 2022-11-15 21:33:27
时刻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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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雪峰山是湖南最长的山脉,曾经风云激荡。今年以来,在湖南省委宣传部的支持指导下,作家吕高安多次深入雪峰山地区进行调研采访,并与媒体人陈海波合作,撰成10篇系列通讯。通过写雪峰山今昔巨变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的十年之变,呈现当地山乡巨变、山河锦绣的时代画卷,挖掘了“与湖南相关”的雪峰山精神。

在深入学习宣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之际,红网时刻新闻陆续推出此系列通讯,以雪峰山样本折射新时代十年的伟大变革,激励雪峰山人民坚定不移听党话、跟党走,用新的伟大奋斗创造新的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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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缥缈雪峰山。 吕高安摄

文/吕高安 陈海波

一条长350公里、宽80至120公里,从东南丘陵向云贵高原过渡的标志性大山——雪峰山,横亘在湖南西南部至中部。3月至7月,笔者三次深入邵阳、怀化市大部,以及新化、涟源、安化,在雪峰山地区调研采风。

古色生香雪峰山

雪峰山曾经是蛮荒代名词,挖掘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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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江高庙文化遗址挖掘的7800年前的陶器、碳化的螺蛳壳。上下图吕高安摄

怀化安江镇高庙文化遗址,7800年前的白陶制品,随处洒落的碳化白螺丝壳,以及7400年前的碳化稻谷。这是新石器时代渔猎稻作遗迹。

而靖州县流坪村二砾石遗址的砍砸器件,湖南省考古研究所推断,是距今三四十万年的旧石器时代早期遗址。太多旧石器遗址,显示远古先民,在雪峰山开辟鸿蒙时代。

传说蚩尤力拔千斤,骁勇善战,在雪峰山地区耕种繁衍,被尊为苗瑶始祖。《史记》载:“黄帝……南至于江,登熊湘。”熊湘即新化大熊山。“熊山古迹”庙宇,乃纪念黄帝与蚩尤作战十三年在此议和休战。据传黄帝兄长炎帝,故里在会同县。

新化西南,“全球重要农业遗产”紫鹊界梯田,是两千多年前稻作“活化石”。而袁隆平杂交水稻研究发源地,就在安江农校,距高庙遗址5公里。

5月,春风吹拂着雪峰山百万亩稻田,如地里长出一块块巨型绿毯。山山岭岭,都被披上水稻、玉米、大豆、花生、红薯等,绿韵袅袅,空气甜丝丝的。农人忙着打理庄稼,拖拉机、插秧机、翻耕机等奔跑的数量频率,远胜10年前。

血性灌注雪峰山

魏源、蔡锷、陈天华、谭人凤、魏光焘、蔡和森、向警予、粟裕、腾代远、刘晓、成仿吾、袁国平、姚喆、吕振羽、彭述之等,都是在雪峰山生长。他们双脚走出莽莽大山,开辟救国救民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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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战争时期的粟裕。粟裕同志纪念馆供图

其共性,都有对国家民族赴汤蹈火的热血。

不用说驰骋沙场、令日寇闻风丧胆的粟裕、腾代远、袁国平、姚喆、陈正湘等,单说“夫子”吕振羽。日前,吕振羽儿子吕坚,回邵阳县出席电影《烽火塘田》开机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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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抗大”塘田战时讲学院培养基层抗日军政干部,许多学员从此奔向战场杀寇。此为位于邵阳县塘田镇的塘院旧址。上图吕开虎摄 下图吕高安摄

“吕振羽走进书斋是学者,走出书斋是热血战士”。吕坚介绍,上世纪30年代,吕振羽已是著名史学家和教授。七七事变,他马上辞去月薪数百元教职,组建湖南文化界抗敌后援会,创办培养抗战干部的“南方抗大”塘田战时讲学院。皖南事变,赴新四军参加苏北反扫荡斗争。后跟随刘少奇,穿越日伪顽军的103道封锁线,到达延安......“《烽火塘田》就是演绎吕振羽在雪峰山区创办塘田战时讲学院的历史”。

血性来自何处?魏源1841年直接参与抗英战争,在前线审问俘虏。魏源族孙、两广总督魏光焘,中日甲午战争时,在雪峰山招募兵士北上辽宁,多次重创日军。魏光焘堂弟魏巍(白天)将军,1930年起,率国民党所部参加古北口和北平抗日,开辟中条山抗日根据地,并公开投奔共产党抗日武装。

1945年4月,雪峰山战役打响,日寇计划摧毁中国军队,越过雪峰山,攻占芷江机场,进取大西南。中国军民团结抵抗,经过在绥宁武阳、武冈、隆回芙蓉山、溆浦龙潭、岩口铺、洞口塘、江口、洋溪等地激烈拼杀,杀伤日军近三万人,取得雪峰山战役——中国抗战正面战场最后一次会战的完胜。

“顽石赭土,地质刚坚,而民性多流于倔强”(钱基博《近百年湖南学风》)。调研中,笔者听到太多的雪峰山抗战故事。不管是用枪炮还是鸟铳、锄头、石头,瞅准机会就出手。战功赫赫的杨伯涛、杜鼎等将军,就是雪峰山人。

七十多年过去,雪峰山人爱国激情不减。笔者拜访七八位耄耋老兵,他们讲起英勇抗战,讲起今日国际反华势力,讲起解决台湾问题,嗓门洪亮,摩拳擦掌。

红色浸染雪峰山

“重山叠岭,滩河浚激,而舟车不易交通”。1930年至1936年,红7军,红二、六军团,中央红军,分别经过雪峰山地区。如今,区域大部分县都有红军长征纪念遗址。

敌人围追堵截,红军英勇应战,宣传革命,惩恶治霸。百姓踊跃带路送信、医治容留伤病员。1935年11月底,辰溪陈策父子等300多人,参加贺龙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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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二、六军团寻机在芷江新店坪打响“便水之战”。此为战争纪念碑。芷江县委宣传部供图

1936年1月5日,红二、六军团与国民党军进行“便水战斗”。敌强我弱,红军一次次在雪夜“亮剑”,一夜杀敌1000人,拖住了敌人穷追步伐,并从容转移至黔东。在战斗遗址芷江县新店坪镇上坪村,笔者看到一队队青少年,伫立“红军烈士纪念碑”前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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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方江(右一)讲述贺龙长征过隆回的故事。贺方江母亲和舅舅都是上世纪20年代共产党员。刘小平摄

隆回金石桥镇云雾山村“老鹰坡”,古驿道陡峻奇险。1935年12月14日,红二军团一部,从溆浦境翻越老鹰坡,打响“鸭田战斗”。“贺龙取胜,与百姓大力支持密不可分。”在山下黄金井村,86岁老支书贺方江说,1926年这里成立了土桥党支部——邵阳最早的党组织之一,他的母亲入党,大舅父是党支部书记。

不少民房古宅,尚留红军标语。城步县老山界一株虬劲青松上,“红军万岁”大字赫然。1934年8月,红六军团西征,抢渡湘江。之后翻越老山界进入城步,打了著名的“莲花桥之战”。

陆定一《老山界》描述了中央红军翻越老山界场景。1934年12月,通过老山界,红军三路入通道县。国民党军在前方,布下大大的“口袋阵”。不改变北上与红二、六军团会合计划,红军可能全军覆没。12月12日,中央召开“通道会议”,反对李德、博古固持原计划,通过了毛泽东正确主张,红军向敌军薄弱的贵州挺进,实现伟大战略转折的开端。

通道会议遗址——县溪镇如今百业兴旺。红军“通道转兵”,百姓“通道转运”。

绿色文明雪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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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四射雪峰山。尹红军摄

雪峰山属中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带,森林资源约占全省的50-60%。城步、绥宁森林覆盖率分别为79%、76.5%。怀化市森林覆盖率71%,居全省地市之首。

在这个“绿色海洋”“生态王国”,南山、挪溪、黄桑、云山、八面山、龙山、大熊山、中坡、雪峰山、嵩云山、靖州、溆浦等国家级森林公园,遍布雪峰山各县市区。

三尖杉、银杉、水杉、红豆杉、泡花楠、香果树、银木荷、金叶白兰、鹅掌楸、亮叶水、五针松、长苞铁杉、银杏、云山钟萼木、云山椴、云山白兰,林麝、毛冠鹿、水鹿、华南虎、金钱豹、黄腹金鸡、白鸺、相思鸟、大鲵、穿山甲、娃娃鱼、草鸮、长耳鸮等等珍稀物种、珍禽异兽,在雪峰山栖息生长。

以峰称奇,以谷见幽,以林见秀,山峦沟壑如人如兽、如器如物。雪峰山夏无酷暑,冬无严寒,一个“天然氧吧”。被称为广木之乡、楠竹之乡、木本油料之乡、水果之乡、中药材之乡、黄金之乡、茶叶之乡、山羊之乡……

孙思邈在龙山行医采药,注写《千金方》;宋高宗感叹“云山七十一峰,烟云变幻”;还有“最神奇的绿洲”挪溪,“南方呼伦贝尔”南山牧场,“自在自观观自在,如来如见见如来”嵩云山,大熊山“中华银杏王”“中国最高的马尾松”……

山山有文化,山山有传说,山山有特色。雪峰山丰草长林,苍茫雄辉,灵修神奇,山光悦鸟,曲径通幽。难怪善卷禅让隐居于此,秦人辗转千里藏书于此,屈原流放而作《桔颂》,王昌龄流放而作《芙蓉楼送辛渐》,李白撰《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一块藏宝聚气、风景如画之地,一块汉苗侗瑶聚居、繁衍生息之地,一块熔铸古今、颇富生机之地,一块蚩尤文化、二酉文化、梅山文化、宝古佬文化、苗侗瑶文化、湘军文化包容之地,正在发生翻天覆地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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