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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客运段综合车队党总支书记郭毅。

红网时刻记者 刘璇 摄影 徐士洁 怀化报道

“哐当哐当，呜······”怀化—澧县7266次列车正不紧不慢地穿行在层峦叠嶂的山脉之中，年过六旬的长沙客运段综合车队党总支书记郭毅，刚刚巡查完车厢，找了一处人少安静的位子，靠窗坐了下来。

“老了，要退休咯。”他长舒一口气，盯着窗外出神。

“跑了几十年客运，越是过节越是忙，在家里只过了两个年。”简陋的慢火车上，没有餐车，春节期间列车员们连饭都难吃上。

“今年好在单位发了自热饭，再加上罐头鱼、下饭菜，就算是一顿年夜饭了。”长沙客运段第三乘务组列车长刘曦边说着边提过来几个盒饭。

每天中午12：10，当车到达吉首时，列车员们就会到站台上去领取订好的盒饭。吃饭得抓紧时间，夏天还好，其他季节饭一会就凉了，也没有加热的条件。

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几乎每人都带着一个大体积的保温水壶。听他们说，这列火车上只有机头有电，如果不从家里带水，恐怕一整天都喝不上热水。冬天忘记或没来得及装水，就只能买冷矿泉水喝。因为热水紧张，连泡个方便面都是一种奢侈。

刘曦打开了一瓶“下饭菜”，招呼大家吃。“别客气啊，条件是艰苦了点，但是习惯了也好。”

今年48岁的刘曦，1992年开始从事乘务工作，至今有27年了。他的话很多，古道热肠，有时候会主动跟菜农们聊天。今年2月份，他还帮一位旅客从小偷手里要回了金戒指。

火车还在行进中，不知不觉，窗台上、桌上、座位上都布了满满一层灰。因为机车自动放砂，这种情况成了常态。

“目前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平日里窗户是根本不敢打开的。”刘曦介绍，因为从怀化到澧县的山脉、隧道特别多，仅仅只算到张家界这一段路程，就有200多个隧道。为了增加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力，火车司机会设置好程序，隔段时间就会自动释放出砂子，这些砂子被车轮碾压后变成了粉末，因为火车陈旧，密封性不强，粉末被风一吹，就大部分都灌进了车厢。

冬天，车外是什么温度，车里就是什么温度，用“寒窖”来形容也不为过。列车员御寒的方式只能把最厚的棉衣、棉鞋都穿上，再用“暖宝宝”武装全身。

“这还不算什么，夏天才是真正‘看家伙’的时候。”由于灰尘太重开不了窗户，车厢内的温度是随着车外温度的升高而增加的。“就像在蒸笼里，比洗桑拿还爽。”刘曦自嘲道，“我们车厢里是冬凉夏暖。”

“不不不，应该是‘冬冻夏烤’更贴切。”旁边的旅客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天空飘起了小雨，滴滴答答打在窗户上，葱郁的水稻在视线里渐渐模糊起来。

6月中旬，郭毅完成了他大半辈子的使命，光荣退休。“每到一站，既是终点，又是起点。一辈子走走停停，到了真的停下来那一天，我还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