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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田萌，欢迎收听《书海拾贝》有声连载栏目。昨天和大家分享了卢一萍的长篇报告文学作品《扶贫志》节选篇章“老兵永不死”第五期，讲述了王新法为了薛家村的发展，自己开车到石门、常德、长沙、重庆等多地学习考察，说服曾德平按标准化种植，成为了种茶带头人。那接下来王新法的工作重心又是什么呢？大家接着往下聆听。
共读第6天 第6期
老兵永不死6
2016年6月，王新法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安家。他将自己的物品用三轮车拉到安家后，准备把废弃的安家小学修整一下，在那里住下来。住在学校附近的唐植英听说了，坚决不干，说那学校破成渣了，哪能住人？把他迎进了自己家里。王新法也就在这里摆开了新战场。
王新法除2014年春节回过一趟家，此后两年，他都没有回去，连续两年春节都是在薛家村过的。因为只有过年的时候，薛家村外出打工的人才会回来，他才能见到他们。每年春节8天时间，他都会把薛家村家家户户走遍。他去拜年的礼物只有三样：祝福，节能灯，窗花。
孙景华时刻都牵挂着他。一家三口，分居三地，她在石家庄，女儿在北京，王新法在石门。孙景华也从没想过，王新法这个“老伴”，在该与她彼此陪伴的时候，却陪伴薛家村去了。她患有糖尿病、心脏病、胃炎、鼻炎，有时未免觉得清冷、孤单。最主要的是，她担心王新法。但每次问起，他都会给一个标准的答案：“一切好着呢。”
2016年9月，孙景华住了一段时间院，她没有告诉王新法。通电话的时候，王新法邀请她到“新薛家村”来看看，孙景华也早想去看看他了，就决定和王婷一起，起程南下。
听说妻子和女儿真的要来，王新法特意把胡子刮干净了，很认真地洗了脸，换下了迷彩服，穿了件T恤，然后开车去接母女俩。他兴致勃勃地将孙景华领进了唐植英家。孙景华看到，唐植英家的毛坯土砖房还没装修，王新法住的房间屋顶扯着挡灰尘的条纹塑料布，窗前挂着一盏节能灯，灯下是一张简陋的木桌子，一张 1.5米宽的床放在房子中间，王新法把他的住处夸得像帝王的寝宫一样。孙景华忍着泪，假装笑着，王婷的眼眶也有些潮湿。
孙景华又看了一眼屋角的哑铃和拉力器，看着衣架上挂着的几套穿得变了色的迷彩服，问道：“新法，你身体怎么样啊？”
王新法拍拍胸膛：“国防身体，爬坡上坎、修桥补路，一些小伙子还搞不过我呢。”
孙景华听完，泪水夺眶而出。
王新法却说：“我说我身体好，你咋还那样呢？”
“我是高兴嘛。”
他还以为孙景华是真高兴，就说：“是高兴就好。”
第二天，王新法带着爱人和女儿，参观了他之前住过的、四面漏风的曾德义家的木板房，白芳梅家狭窄的小屋。
王新法说得热情高涨，孙景华心里却五味杂陈。最后，她对王新法说：“你得跟我回石家庄去，你都64了，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头，你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守在家里。”
王新法未置可否，只是带着她们“视察”了薛家村，给她们讲了他来到这里后，和村民一起做的事，还给她们介绍了下一步要做的工作：十八湾的老房子要保留下来，搞旅游开发；进村的道路要拓宽到5米；山河圆要进行后续建设；安家这边要先修几座桥；有机茶园的面积争取扩到1000亩……然后说：“我可能要把这些事做得差不多了，才能离开这里。”
孙景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知道王新法是个义无反顾的人。不然，2013年他就不会离开石家庄，不会离开她和正在待产的女儿，不会到薛家村来，来了也待不下去，待下去了也不会这么全心全意。
2015年4月，由于王新法不能回去，王婷特意带着女儿来薛家村看望姥爷。破天荒的，他第一次没有做事，陪着外孙女玩了一天。当时，外孙女刚好蹒跚学步，她人生的第一步就是在姥爷的鼓励下，在薛家村曾德义家老房子的院坝里迈开的。王婷珍藏着爷孙俩玩累后坐在台阶上的照片：右边是一个62岁的男人，有点秃顶，上身穿着黑色T恤，下身穿着迷彩裤。左边挨着他坐的，是1岁多的、穿着白色短袖上衣的小女孩。爷孙俩都微低着头，在看手上的什么东西。两人背影相似，动作近乎一致，从后面看上去，完全可以想象两人相似的表情。那是王婷偷拍的。
作为女儿，王婷在某些时候似乎更理解父亲。所以，当母亲要她劝父亲跟她们一起回去时，她说：“爸爸对他要做什么，心里非常清楚。他有他的人生目标，我们不能去改变，也改变不了。我们只能尊重。”
孙景华其实也明白。她只能妥协，她决定在薛家村先住下来，陪王新法到年底，过年时一起去海南，一家人团一个年。她妹妹孙景霞退休后住在海南，早就邀请过王新法一家人去那里团聚。王新法口头答应了，实则用的是缓兵之计。
国庆期间，王新法说要带着孙景华出去旅游，去看祖国的大山大河。
他们开车先去了重庆，然后从重庆到了湖北利川，其实去谈的是有机肥之类的事。
孙景华又待了10多天。王新法说有夫人压阵，他的才能和力气施展不开。其实是因为孙景华在身边，他干活没法像以前那样拼命了。他劝孙景华还是回家去。孙景华知道他的心思，10月16日上午8点，她登上了从石门火车站开往石家庄的慢车。火车开动的那一刻，她隔着玻璃窗，挥了挥手，喊了一声：“新法！”王新法微笑着，站得士兵一样笔直，也向她挥手，然后向她敬了个军礼。火车开动，孙景华看到他的身影越来越小，两眼顿时模糊。
孙景华回到石家庄，突然觉得那个家空落落的，怎么也待不下去了，19日，她便去了海南妹妹那里。
自2014年，王新法春节回过一趟家后，此后两年，他都没有回去，连续两年春节都是在薛家村过的。2016年，王新法这个小家庭迎来了难得的团聚。孙景华和女儿王婷来到薛家村，看望王新法。呆了几个月后，怕妻子担心自己，王新法劝孙景华回家。送走家人后，接下来，他又奋力为薛家村的发展做了什么呢？我们下期节目为您一一讲述。
好了，今天的共读分享就到这里了，我在星城长沙陪您一起读书，我们下期再见。
作者：卢一萍，1972年生，四川南江人。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2016年退役。已出版长篇小说《白山》《激情王国》《我的绝代佳人》，长篇纪实文学《八千湘女上天山》《天堑》等二十余部。作品曾获第九届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奖、第三届中国报告文学大奖、第十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等。
来源：节选自图书《扶贫志》之“老兵永不死”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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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红网
作者：张盟 王嫣 任晔
编辑：彭笑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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